王公公:“有个徒弟,但是个哑巴,从来没说过话,平日看人时也贼眉鼠的,甚不讨人喜,李天师虽然时常带他,也没存心抬举他,是以几年来,里诸人只对李天师尊重有加,却没几个人对那个徒弟有多少印象。我们还总奇怪,李天师这般风人,为何总带着这个畏手畏脚的哑巴徒弟,先皇也曾问过一回,李天师只说这徒弟跟他从家乡一来的,虽然相貌平平,却甚有悟,深得他心,先皇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李天师当年病死之后,这哑巴徒弟也跟着投井而亡,三清观就这样断了香火。”
沁瑶这边乱糟糟地想着,王公公却早已在对面坐,见蔺效没有支开沁瑶的打算,知他万事都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延宕,直截了当:“杂家来不宜太久,也就不说旁的了,开门见山罢。那位李天师当年并未常住在里,另在长安城建了一座三清观,二十多年前香火算得鼎盛,可惜在他死后,衣钵无人承继,后来被旁派的士给了香火,如今已经衰败来了。”
“那就却之不恭了。”他笑着握住沁瑶的手,拉着她上了楼。
没想到蔺效所托的那位打听李天师旧事的老人便是王公公,可王公公不是先帝边的人吗,又怎会甘愿任蔺效驱使?
蔺效问:“李天师行如此深,难就不曾收过徒弟?”
蔺效向来知沁瑶识趣,如今两人相久了,更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正事上如此,闲事上更是如此,你来我往,平添好些意趣。
“
老看向室,不经意看到蔺效旁的沁瑶,迟疑了片刻,才缓步来。
两人在最里的一间雅室坐,店家果然给二人斟上了桑落酒,沁瑶酒量虽然不错,可这酒却醇厚香,饮了几杯之后,脸上便如桃花一般绽淡淡红晕,眸里仿若漾着清,顾盼之间好不诱人。
过不一会,店家带了一个满面虬髯的老来,对蔺效:“世,人来了。”
沁瑶自己尚不自觉,蔺效却看得心里的,若不是还记得今日还有好些正事要办,真想由着欺负她一回。
沁瑶也跟着起,听到蔺效这声称呼,珠都险些掉来,错愕地上打量那人,难这虬髯客就是刚才在甘殿外那位王公公?
蔺效没有漏看老中的疑惑,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起:“王公公,请坐。”
沁瑶暗暗,这王公公倒真是快人,一来便直接切主题。
沁瑶被他打趣得有些脸红,可心底却十足愉悦,抬看着他,抿嘴笑:“饮完桑落酒,店中还有好些得不算陋的小,公不妨一并尝尝。”
眸若清泉,语气却甚是轻松。
蔺效默了一会,又问:“李天师是哪一年病死的?”
王公公有备而来,这段时日显然已对李天师当年的事已然摸透,“元丰二十三年,也就是二十年前,腊月间死的,病了半年有余,到底没熬过年关。”
“投井而亡?”蔺效跟沁瑶对视一,又问,“死在三清观吗?”
“嗯。”王公公,“当时先皇曾派人去给收尸,说他倒还是个忠义之人,特允将他葬在李天师的寝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