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有的。总有一日，我要接他们回到凉州。

原霁扯着束翼上房梁，翻上去上屋檐离开这片地方，没给关幼萱拒绝的机会。黑暗中，翅膀拍打的声音在幽暗的角落里十分轻微，两只鹰一前一后地，追随上原霁。

关幼萱扭问束翼：“束翼，我们让人送回去的植，现在是否回到了凉州？”

“十步”不可置信地看它一，不能明白这只鹰为什么一规矩都没有，见到老大也不讨好。这只鹰不应该主动去放哨么？

原霁扯着束翼到离驿站有段距离的沙丘，“十步”和“不留行”跟着落。“十步”雄赳赳、气昂昂地扒着爪，站在沙丘上。“不留行”傻乎乎地拍翅立在旁边，低梳理自己的翅膀。

合上信纸，关幼萱心中怅然。

李泗的背叛，是因为李泗也想回到自己的故土么？他在凉州长了十几年，他和凉州最英武的狼崽整日混在一起，可他依旧没有归属，依旧不认为自己是大魏人么？

最后，我与大将军之阿尔野只见过一面，他对我并不熟悉，却要抢我去当小老婆。女郎相助我，大约可放心，他应当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认我吧？只是听说他格可怕，喜打骂老婆……将军府护卫也特别厉害，女郎要小心了……”

她以为自己只是普普通通地来告诉这些落关外的大魏民，他们有回到家乡的那一日。她没想到大家都这般想念大魏。原二哥说，落在外的人，多多少少，上有些案底，份不太净。而就是这样份不太净的人，依然渴望在有生之年能回到故土。

原霁打断他们：“萱萱你早日睡吧，我和束翼谈儿事。”

我阿父一直唱一首歌，‘山鹰，山鹰。山之巅，地之覆。东方白，葬玉廷。’我阿父唱着那首歌，总是凝望着南方。我问他那是哪里，他说是玉廷山。玉廷山是大魏的屏关，玉廷山，就是我阿父一直想念的大魏故土了。我从未去过那里，但那是我阿父阿母的故乡，自然也是我的。阿父说大魏人讲究‘落叶归’，他却不知有生之年，是否有回去的机会。

关幼萱：“嗯，我想找到殷三娘，想找关于师兄更多的秘密……”

束翼：“我让女英军中十个人快加鞭把东西送回……这会儿，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回到了凉州。”

“十步”尖锐的目光盯着“不留行”，纹丝不动。

我们一家才逃了官府捕追，到关外居住。我已经悄悄和阿父阿母联系，让他们躲去西域再深，不要来，不要被漠狄人找到。而我见到殷二娘后，我对大魏很好奇。听说凉州的将军心善，大发慈悲，让我们迁回凉州，还给我们籍，我就想和二娘一起去凉州看看。如果凉州真的那么好，我就让阿父阿母也迁回来。

关幼萱想到了李泗。

关幼萱想得心低落了来，原霁唤了她两声，她才回神。原霁站在床帐外，沉着：“你是一定要去将军府的？”

原霁无言，心中默然想事。

无论在何，他们的故乡，始终是大魏。

那么师兄……也会那般想么？

信中再写了一些那位女郎对关幼萱的谢，并无实质容，不加赘述。

原霁：“十步，放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