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十几年来铁第一次跟自己嘴,铁大娘先是一愣,随後就认为是梅教坏了他,嘴巴一张就要倒豆似的骂,但铁的吼声比她更大,她是真的把这个暴躁的汉惹了,平时他让着她,是因为铁大伯,她又不是他什麽人!“你像不像长辈的你自己清楚,俺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稀罕你来教俺!俺就是喜把媳妇当大小供着你能咋样!平时你吃吃喝喝连拿带偷还不够,俺媳妇嫁过来第二天你就把她几箱的书给搬走了,你说了个谢没有?!俺媳妇大度不跟你计较,你还蹬鼻上脸到俺家来闹,真当你是俺娘啦?俺媳妇不地就是不地,你不着,俺家也不迎你!”说完一掌劈在桌上,把铁大娘吓得够呛。
麽位一样,立刻母鸡般的叫起来,“你讨媳妇,俺这当长辈的能不帮着吗?这都嫁过来一个多月了,一次地都没过,这谁家讨个媳妇儿还当大小供着呀?要是供着还不如到镇上娶个真正的大小回来呢,讨媳妇儿就是要过日的,不地不活,那讨来啥?俺家,你大弟妹,过门第二天就跟俺地花生了,今儿中午俺回来吃饭,她又去地里替俺了——”
铁筋,不愿意动,见梅恼了,才一步一回冲里屋换衣服,梅对着铁大娘福了福,声音依然浅浅淡淡的,并没有生气:“大娘教训的极是,但这是我跟的家,我们家的事,大娘即便是长辈,但不是婆婆亦非小姑,实在是不宜手,暴躁易怒,方才说的那些也并非真心话,还请大娘莫朝心里去。”她的确是不愿与长辈多有计较,但是铁大娘看起来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之前她并没有问过他家里的事,如今这一番听来,铁大娘对并不好,那她又
梅觉得自家汉有太过激动,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你气些啥呢?跟似的,去,喝碗里屋换衣服去。”见铁还着鼻气,板起了脸:“难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铁的脸越来越铁青,他本来就是汉,对看不顺讨嫌的人从来不留半面,铁大娘嫁给铁大伯的时候他已经快十岁了,早就记事了,铁大娘的所作所为他都记着,她到底像不像个长辈,他比谁都清楚。从铁大娘嫁过来开始到她满一个月,铁便主动搬回了自己家,没有再跟大伯住在一起,正是因为铁大娘终日念叨着他在他们家住吃他们家的米粮却不事生产,完全不觉得铁十岁就让他那麽多活是否太不厚。铁搬回家後去了镇上跟了个铁匠学徒,後来回到铁家沟开了个铁匠铺,从那以後,铁大娘更是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家里什麽活重活全都叫铁去,平时见铁家里有什麽东西衬了心意,更是随意拿走,连声招呼都不打,铁偶尔买些米面肉,都被她拿走大半,铁孤一人,又念着铁大伯养育之恩,从来不曾说过什麽。他不觉得自己被欺负,因为他是在报大伯的恩,爹娘死後他就没别的亲人了,大伯是他唯一的血缘之亲。可现在自己讨了媳妇,成了家,大娘光连吃带拿还不够,居然还想拿自己媳妇。别说她不是他娘,就算是,他也不会让自己媳妇被欺负。“够了!俺就是乐意当她是大小供着咋了,那地俺就乐意自己,关你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