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桥还不够,仍需冲过有十余丈
远的河
滩。河滩上也是怪石嶙峋,从尸里来的血,在石里淌着,慢慢渗土层
里。和楚勇的炮火阵地近在咫尺,可太平军依然举步维艰,第一波人刚冲上去,
很快就被枪一扫而光。接来,又是第二波,第三波……
刘裕鸠已是杀红了睛,举着战刀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可他的嗓门再大,在
备绝对优势的火力面前,仍显得无能为力。
就在此刻,河的西岸上,忽然一声震动,人密集的太平军中军阵营里,一
束火光冲天而起,把就近的几名圣兵掀上了天。
扬起的砂石又像雨一样撒落来,砸在洪宣的脸上生生作痛,她大惊失
,喝:"怎么回事?"式王萧三发奔来禀报:"西王娘,黄少和刘典的
人已经冲破了后队的防线,正往此杀来!""不好!"洪宣一拳砸在自己
的手心里,举目朝着东岸望去,那边依然是炮火连天,声闻百里,想来是尊王和
享王的麾尚未完全拿楚勇的阵地。此刻已是千钧一发之际,正可谓前有堵截,
后有追兵,稍有差池,便会将他们数万之中活活地困死在江边,洪宣不了那
么多了,对萧三发,"式王,你赶紧护着幼天王渡江!""宣,你这是想
什么?"洪仁轩惊,拦着幼天王的驾前,"现在让陛渡江,无异于死路一条!
""可是不渡江,亦是死路一条!""陛!王!西王娘!"忽然,一员
大汉凑上前来禀,"末将愿率所人,拼命抵挡清妖,还请陛赶紧渡江督
战才是!"洪仁轩转一看,正是首王范汝增,见他如此说,也别无他法,只
能:"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首王了!""中军听令,全渡江!"已到了争
分夺秒的时候,洪宣朝范汝增拱了拱手,便挥臂大喊。
人全从密林中冲了来,聚集在江边,于炮火之鱼贯渡江。被数十名
锐的太平军簇拥着的幼天王回看着首王,不禁两泪,喊:"首王…
…"曾经在天京被围之际,王城向驻扎在四周的太平军求援,邀其城
协防,可范汝增自忖兵力不济,即便城,也不过是白白送死,因此拒绝了王
的请求。
没想到,这次在生死攸关时,他竟而,不仅让幼天王意外,更令他
动万分。
看着太平军主力不停地从旁向江边靠拢,范汝增摘了自己的风帽,匍匐
地跪在地上磕:"陛,微臣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大江的两岸都冒起了硝
烟,在一阵阵炮声中,太平军不要命似的一波接一波地朝着围堵在前后的追兵冲
杀。不一会儿,已是尸横遍野,血漂杵。
由于东岸的阵地迟迟没有被拿,浮桥上挤满了人,落溺毙者更是不计其
数。而幼天王的行驾,也被堵在了桥上,也不得,退也退不得,急得洪仁轩
大喊:"兄弟们,不要堵在桥上,快向岸上移动!"可是岸上已经被炮火封锁,
刚有人冲杀上去,便被炸得四脚朝天,死无全尸。
正在岸上督战的刘裕鸠和刘庆汉见状,更是急得如锅上的蚂蚁,就差没有
亲自冲上去拼命了。可饶是如此,两人也是中数弹,血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