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微微惆怅,“我在燕营里呆了那么多年,原来已经不一样了。――我不可能再以一个闺中女儿,以一个表亲的光来看他,来怪他。直到这一回回来,我才真真正正地退开来,从旁观的角度来看他这个太,看这京中局势。而不是我记忆中的父亲姑母,我记忆中的长辈亲朋。”
语中的涩意,双双都明了。
燕飞卿抚掌大笑:“嚯,小婶这话说得豪气!――果然不愧堂堂燕家主母夫人。”
阿罗缓缓:“后来我没有成为太妃,不是因为皇上顾虑到王家势力坐大,而是豫太听说了我的命盘。”
:“放心,你那狗命,还没人敢要。”
可是,就如阿罗说的,说不怪,便真不怪么?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雪窑杯,缓缓:“其实,当年豫太曾经想过娶我。”
“小燕,”她认认真真地看着燕飞卿的睛,认认真真地,“豫太不是一个天立地的英雄,可是,他会是一个还不太糟的皇帝。”
阿罗也不理会他科打诨。只是静静地看着燕飞卿的笑意,如同滴里的墨,忽然地散开,又慢慢地沉去,收起来。
她看向燕飞卿:“在我三岁的时候,碧师傅曾经给我算过一卦,说我的命是三个字‘委尘沙’。所以,豫太怕了。”
就算退个万一,以他的格,不甘心引颈就戮,也不会为此怪豫太。
阿罗看着他的神,解释:“我不是替他说话――”
燕飞卿抬手阻止她,“我明白,我都明白。”
燕飞卿一愣,表回复正经,认真地看向她。
燕飞卿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她叹了气,“可是我错了。我其实怪他。――虽然我的确不想嫁给他,虽然他真的不是我心中仰慕的英雄,可是他还是我的太哥哥。我在心里深,其实一直都是怪他的。”
她慢慢地,轻声:“小燕,你不要怪他。”
“我骗自己骗了太久。直到这次回来,见了那么多人,听了那么多的话,觉像是隔世一般。我才忽然知,自己一直是怪他的。”
就象阿罗,回到了京城,她又是那个顾全大局的王家女,皇家亲。她看问题的光,不再是为了一土匪、一义气而愿违抗燕召那般江湖小侠气。他心里,真个不怪么?
人在朝廷。
他豫太皇帝,比他更为难。
他懂这一。
阿罗收回视线,微微苦笑:“小燕,我一直对自己说,我不太哥哥,我也不怪他。我知以他的立场,确实不能娶我。――不那卦是真会应验,还是无稽之谈。他都不能娶。”
他还能说什么。百般滋味在心,亦不过是一句:“你放心,这一儿,将军早就表态了。飞卿心里清楚。”
就是豫太真要他燕飞卿的命,他又能如何?他燕飞卿早在踏上回京之路,已经早明白了这。
她先说了“小燕,这么多年,忘了谢谢你”,然后又说,“小燕
燕飞卿颔首,微微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