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七城十万家,”侯爷,“尽归君。”
“宗府同国在,与百姓无尤。”
往北,城北凉大军声威振振。已经引到城门,只待放,凉州顷刻覆灭。
昔日风,今日冠军侯。
“一死殉国。”
少年怀里,多一支胡琵琶。
一阙望过去,西凉国都的最外,六军只待擂鼓。
前生事纷至沓来。
少年说,上白衣渐渐换了颜,宽袖大袍消失,一金缕银衣,细白的腰和膛。
弦转急,他仰首飞天。
现在那个人看不见,他得很好。
拨弦,起舞。
梁西坐在地上,看着少年,痛裂。
侯爷回再望一重重阙。
往南,王在一阙之外。那个人为避战乱而来,结果城就要在他倒塌。
城楼,开城门。
到那一天真相光明。
“灌凉州?”主帅声音嘶哑,“他们竟敢如此!”
“呵,那你李氏一门,也归我了?”
梁西看着,脸上血泪交错的
飞天琵琶舞残本面世,中原皇大喜,派人于凉州再开窟,刻画于其上。
到底挽不过黄昏景。
彼时城破。
月光漫漫,爬窗。
他怀抱琵琶,跃从楼。
你说好为我画画,既然没有画完,那我来找你。
昔日轻狂的王如今银甲加,舞墨笔的手如今持枪掌印。
人窜,啼哭四起。
他抱着琵琶,独立楼。
侯爷目眦裂。
犹有天人于西乐坊怀抱琵琶,飞天舞。
当日五王李洵好舞乐,又于凉州开凿窟,刻佛家画。
若年后,繁华大唐,声乐舞蹈犹盛,中原皇取中西之长,定廷十二乐,西凉乐为一大宗。
他应该放那个人回国去的。
他在这样的地方,这支飞天,得这样好,或许那个人,看得见呢?
什么舞呢,那个人舞,其实不如想象中好看。
“侯爷,降罢!”
如果那个人回来,他也能得这样好。
那个人弹弹琵琶唱唱小曲,就能再从西凉,回到他的南国里去。
侯爷登上城楼。
他得不好,是因为总有那个人在。
墙上的天人消失了。
他终于听见城门大开那瞬间,隆隆的擂鼓之声。
于西建乐坊,歌舞伎者尽纳西。
太远了,看不见那里原来真的有一个人。
“同国在,”将军缓缓,“那国不在了,你当如何?”
总有些事容不得你忘记,你还自以为忘记。
奔逃途中,有画工乐师仰所见,惊为天人,不顾火光凄厉,墙垣倾颓,就地坐谱曲作画。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找我,等你把剩的画完。”
拨弦,月光划开涟漪,琵琶声起。
“乞降?”上的北凉将军,掀开笑意,“胜券在握,我北凉,为何要受降?”
☆、招魂7,完结。
7.1
“我没找到你。”他说,难过地快哭了来,“还把自己丢了。”
画迹千年不灭。
无人敢致一词。
琵琶反弹弦将崩,声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