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跟在他后客厅。

“我要跟你走。”

“哈，仔细看看，我好像还蛮有画画的天赋。”

王眉目一顿，突然：“难中原人，都像你这样顽固么？”

杜九淡淡说：“他大概比你更想解脱。”

一幅画，怀抱琵琶的天人栩栩如生。

事吧，他已经在那里，已经等了千年了。

他眉目冷冽，要关上门。

梁西尖一转，不屑：“谁怕了，鬼都见过了，还怕和鬼同住。”

顿了顿，又：“本王上有四位兄长，有五名胞弟，一心营营，若本王同他们一般，便实在失了阴阳之，不相和也。”

梁西憋了半天，说：“你能不能化成个正常的样给我看看。”

若非为鬼千年，面青白，倒真是唇如脂，眉如墨画，端端的好容。

梁西正要开，那团森森鬼气似乎又聚结成了一个人影。

那团雾气又靠近了他一些。

“本王一支笔，远胜南北山无数，亲自为你作画，是你的福分。”

少年看着墙上舞的天人，怔怔地神。

唇红面秀，眉目带南方波意。

“我是男儿，不会舞。”

他是带着未竟遗憾了鬼，却又不经意忘个净，来世往生都去不得。

4.1

或许他要等的那个人，数回从他面前经过，可能那回他给递的一碗汤，正是递给的那个人。

一只弯钩锈金丝靴抵在门间，门外人一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痞样：“本王既是西凉王，要你，你就得。”

“他是鬼，怎么跟在我边！”梁西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回他的地府里去！”

浮动的黑气微微僵住了似的，少年的声音说：“我不太懂得怎么化成人形……我在鬼府里，并不是这样的。”

“我搞清楚了，就回去。”一板一。

“你不用怕，我在这里待不久的。”

偏偏他都记不得了。

他无言以对。

4.2

“王爷所向，不敢苟同。”他脆拉开门，“在自请回国。”

似乎是张少年的容貌，微微有冷冽，却又有些落寞的模样。

他气极，反倒笑来：“王爷不劳政务，倒只懂得风。”

阴森雾气散开，少年的容貌渐渐显来。

他所见过纨绔弟，到底还有几分羞愧之心，晓得自己是不务正业，不时也妄图奋一些。这厮，却是半圣人廉耻都不晓得了。

梁西忍不住说，回一看。

你真的当了一千多年的鬼么……

梁西认命地想，一团雾就一团雾吧，万一化成个青面獠牙的鬼怪，那不是更吓人。

那要是总搞不清楚呢！我要和一只鬼纠缠一辈？！

作者有话要说：

鬼影坐在案几前，上前倾，看不清面目，也晓得他很期待。

梁西整个人都僵住了，看向杜九：“他说什么？”

他冷冷：“不如何。”

王极为坦然，说：“有人活，便要有人享乐，否则功绩奉于坛庙，与人何益。”

“你若不，便回你的南国去。”年轻的王，得意的神，“不过便辛苦你一些，好容易从南方战乱里躲到这里来，又要原路反回去。”

☆、招魂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