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然不想看见少爷,但更不想少爷看见他。
傻啊傻――那个人最喜用这样从容笑的语气,一遍一遍喊他。
“认。”他闭了闭。觉得冥顽不灵,屡教不改,说得真是对极了。
烧红的铁杵印上来,顺时针逆时针,各三圈,把颧骨骨都能脱一层,所以称之为剔骨之刑。
老人说,把药放在了他床,“常些长辈很不能理解的事。只不过好在,少爷是识的人,新鲜劲过去了,也就好了。”
“恭迎少爷回府。”他压低了嗓音,还是忍不住咙里的气。
什么叫“新鲜劲过去了,也就好了。”
他梗
他这才知他该到羞愧。但因为少爷没有同他说过这是该到羞愧的事,所以他还有木然,他只是觉得,应该去找少爷再问一问。
所以在受所谓剔骨之刑的时候,不是不觉得痛,但很奇怪,这反而令他到一轻松。因为自他去了观,他无时无刻不受着比这更深的隐痛,伴随着呼,让他恨不得不要呼,最好连心脏也挖来。
作者有话要说:
府里人都以为他擅自脱府,跑到观里去追随少爷,扰了少爷清修。被扭送回来,施以府里刑罚。说他对少爷可谓忠心耿耿,老爷威罚太过,无不到可惜。
他愣了愣。
面前现一双绣银线底靴的时候,他几乎抬不起来。
“冥顽不灵,屡教不改。”老爷边的老人说,“你认不认?”
“你毕竟是人,少爷有所吩咐,你也是违逆不得的,所以老爷不苛责于你。”老人又说,“你也该晓得,你爹到这个位置,要多亏你们家几代来的余荫。你爹也不容易。”
不觉得恐惧,是因为有更大的恐惧,不觉得痛苦,是因为有更大的痛苦。
“傻。”他听见那人笑的声音,“少爷我回来了。”
“嗯?”少爷挑了声音,有些不悦,“我回来了,你怎么这副反应?”
他握紧了扫帚,那声带着笑意的傻,让他的愤怒和怨恨又重新燃了起来。
后来惠说得并不错,上层人家到底是上层人家,所以对他们这样人所想既不了解,也不在意。
“观里这样无趣,我总要有些消遣。”他推门的手顿住,听见里面的人笑了,一贯从容带笑的语气,“除了那个傻,不然我去找那些士么?”
☆、醉生梦死第一场
“好好,你们家到你这代,总不该就这么断了才是。对吧?”老人最后说,还笑了,带鄙夷的样。
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不觉得少爷是在羞辱他,甚至还隐约有些喜,少爷待他是不一样的。
那时他正在后院扫地,他算彻底毁了容,一只也看不大清。所以被派了最轻省,也最没意义的活,每天在一角院里扫落叶。
可是傻就是傻,即便说是甜蜜蜜,但在那人心里,他也不过就是个傻。所以百般玩也没什么不可以,消遣而已。
两月后,观里清修的少爷回府――离两年还有半年,据说是少爷表现很佳,因此被老爷提前放了回来。
“少爷这次肯放你回来,”老人说,“也是这个缘故。”
于是半月后,他自己一个人去了趟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