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菡……”

她无力地闭上了。

谢氏的院就在程敬荣院之后，众人赶过去时，只见火光漫天，侍卫人们匆匆提灭火，程岚想冲去被陆尧紧紧拽住了，楚倾更是早早拦住女儿，不许她再上前。于是珠站在楚倾一侧，听着前面火肆的声音，听着程岚撕心裂肺的哭喊，慢慢的她好像陷了一场梦里，这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黑暗里突然传来一熟悉的声音，珠不由自主朝声音那边望了过去，好像还有人帮她泪，一边一边柔声唤她，告诉她别怕。或许是因为男人声音太温柔，像幼时她生病父亲守在旁边哄她的话，珠心莫名一轻，如乌云被风开，睛也终于睁开了。

珠脑昏沉。

混乱里，她看见谢氏的大丫鬟荷披散发地朝程岚跑了过去，程岚抓着她问了什么，珠听不清楚，猜测是在问父母的消息，荷回了什么珠也听不见，只看见荷跪去连续磕了三个，然后飞蛾扑火般朝大火里跑了过去。

想到程岚承受过的苦，珠心里更压抑了，与楚倾快步跟了上去。

楚倾知女儿心地善良，识趣地没再逗她。

吴素梅之后，是谢氏。珠没有目睹钧哥儿是如何死的，但她见过谢氏扑在钧哥儿小小的棺木上不许儿葬，然后珠就梦到了这一幕，还梦见谢氏在火海里挣扎，手紧紧护着肚，梦见程岚站在火海之外，撕心裂肺地喊父王母亲。

她好像了一个纷杂的梦，梦到了小时候母亲难产而死的那天黄昏。母亲生产她不能去看，乖乖跟嬷嬷在外面等着，里面母亲忽然没了声音，连妹妹的哭声都隔了很久才传来。她当时才六岁，什么都不懂，以为母亲顺顺利利地给她生了妹妹，嬷嬷让她先在外面等，她就等着，最后去时却看见娘亲苍白着脸闭着睛，父亲伏在娘亲上无声痛哭。

女儿醒了，楚倾大喜，迅速帮女儿了新落的泪，柔声问：“上可有哪里不舒服？”刚刚紧皱的眉舒展开了，紧绷的脸也放松了来，如寒冰顷刻化，给女儿看的只有慈父的温柔，看得守在一旁的如意与京城名医先生都傻了，特别是那个郎

梦境一变，她又梦到了吴素梅，梦见那个在她面前有些怯弱有时候会羡慕地望着她有时候又会拿她与丈夫的甜蜜来委婉炫耀的长嫂，梦见吴素梅兴地告诉她她也要当娘亲了，然后她在侯府养胎时，突然收到吴素梅一尸两命的噩耗。

珠难受极了，她不想这种让她难受的梦，她想快醒来。

车很快就到了静王府，珠由楚倾扶着车时，前面又飞快赶来一辆车，珠站稳了望过去，就见程岚在丈夫陆尧的搀扶踉跄着了车，看都没往他们这边看，哭着往王府里跑，倒是陆尧匆忙地朝她与楚倾了。

或许是烟火气太重了，也可能是旁的什么缘故，看着程岚毫无预兆地朝后倒被陆尧及时扶住，珠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是肆的火，是后稳稳托住她的有力臂膀，是男人急切地呼唤。

梦变来变去，偶尔浮现元哥儿哭号的小脸，哭着喊她娘亲。

☆、202|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