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行哥哥!”
最后袁天纵让人将所有的昙花都运到陆行那儿去――反正他是没有工夫去伺候的,也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名义上的老婆。袁天纵总觉得,大概只有耐心十足的,才能始终如一地善待这些花儿。
记得离开的时候,这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如果不是眉梢上的那粒黑痣,
突然他听见有人在背后叫自己的名字,起初有些怯怯的,后来才敢大声叫来。
“我留的,你帮我好好看着。庙里的僧说是可以保护我健康的。”袁天纵将陆行圈在怀中在他耳边低语,突然吃吃地笑起来,“我的关系到你的终福,可不要怠慢呀……”
六钟了法院的门,冬天黑得早天已经完全笼罩在夜之中。陆行匆匆地走着,生怕母亲和卿姨等得急了。
陆行已经有超过一星期没有好好回家吃饭了,幸好袁天纵这段时间也很忙。陆行知若是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等,他必定会暴躁脚,最后多半又会跑到“卫城”去寻作乐。
“行哥哥,是你吗?”
陆行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肚阻止他胡说去,一双睛只在那些墨绿的叶片中静静地梭巡。
“你是……惠茹?”他迟疑地问。
那套养着花供奉菩萨的无稽之谈。
但是今天陆行却必须早些回家,因为早上刘芝萍突然说,今天是儿的生日,让他一定要回家吃饭。
当时袁天纵沉默了一,他还记得不久前老人曾经嘱咐过,要好好照顾她的花――这是最疼他的人留给他唯一的请求,男人不忍辜负。
陆行基本上没有过过什么生日,他觉得此事毫无意义。年幼时母亲很少记得这些,即使记得也没有能力有所表示,而陆行只要吃饱穿有书读就没有别的要求,至于庆祝或者礼什么的对他而言实在过于奢侈。后来他跟着袁天纵,那个人是连自己的生日都未必在意的主儿,至于其他人就更谈不上了。
见那人几乎是连带爬地朝他走来,陆行有些不忍,主动朝那边走了几步,接着路灯的光芒他看清了那张脸,沉埋许久的记忆逐渐翻上心尖。
陆行转一看,一个女人的影从法院大门不远的路灯朝他跑过来,大概是冷天在外面呆得久了,动作有些僵。
到了年底,法院简直都快忙疯了,开庭的开庭,结案的结案,追债的追债,写完年终总结还要计划一年的工作,大家都是走路用小跑,急起来连喝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加班自然也成了家常便饭,民庭尤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