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年纪了,欠了人还得爹帮忙还,实在是有不像话。
孟卫国言简意赅:“吃你的饭去。”
孟长安:“不用了爸,我……”
大队长有心拒绝,又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安自己,钱还在这,他还是有理由再去找她的。
“这些阿你可收好了啊,别让人看见。”
气得她转往屋里走,孟卫国跟在她后,一手拎着木架,一手端着面,一直送到正门。
那边孟长安火急火燎骑着自行车取了钱,去了一趟供销社,挤了半天,总算抢到半斤大白兔糖,又割了一斤猪肉,原本照他的习惯会割的,但宋早早不吃肉,所以他特意选了瘦肉多的,旁边一个好心大还提醒他,肉油才多。
饶是孟长安脾气再好,这会儿都掩不住心底哀怨,但他还是老实掏了钱,来回车费宿还有衣服鞋什么的,他也不知花了多少,就取了两千来,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村里盖叁家大瓦房也多要这些。
徐砚的死活她懒得,这些药都是她给徐阿备的,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回家,以后说不定再也见不着面,徐阿年纪这么大了,过得又苦,有些常用药在边,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由于理亏,他更不好意思抢送饭的活,老老实实回了屋继续吃饭,就是吃得心不在焉,想着还有什么名目能去见宋早早。
徐阿:“阿听你的。”
孟卫国凉凉看他一:“还人。”
他还记得她在火车上说的话,他想证明给她看,他不是那种轻浮的人,不会换作是谁都、都把持不住,那些荒唐事。
孟长安难掩失落,他摸了摸兜里的钱,没吭声往堂屋去了,可惜他吃得没有孟卫国得快,因为留的饭菜都焖着还,哪怕铁也得细嚼慢咽,孟卫国就把煮好后捞来的面用海碗倒扣住,对孟长安说:“我过去送。”
宋早早这会儿的确在生气,她觉得自己被涮了,得是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才能一去仨小时?早知她就在徐砚家吃了!
村里人有个疼发,大多是能忍则忍,忍不了就去找赤脚大夫随便开,极少数才会去医院,不乐意花冤枉钱,很多人家连生娃都要在家,宋早早刚听说的时候吓都吓死了。
孟卫国皱眉问他怎么回事,他吞吞吐吐把要给宋早早送饭的事说了,没想到供销社人那么多,不然他可以回来得更早。
不想还好,一想,血气直往上涌,饭菜到了唇都没察觉。
大队长那张俊脸就又红了,臊的。
孟卫国面无表,还顺手拎了个木架,孟长安好奇问:“爸,你拿的这个是什么?什么用?”
她坐在小凳上,看着孟卫国一样一样把手里的东西摆开。一盒面汤一碗面,面上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还有切得细细的肉丝,甚至边上用小碟装了一小把葱花,把面倒汤里,卧上荷包与肉丝,再洒上葱花,俨然能拿到国营饭店卖了。
等孟卫国来敲门,收获的就是大小一张心极差的臭脸,反手就要把门甩上,最好把他脸都给甩平!
徐砚更是如此,灼的视线紧紧盯着宋早早,宋早早偷偷瞪了他好几,也不知他有没有把这些药的用途记住。
这个小姑娘讲话,她都满心喜。
说完,宋早早又靠近老太太耳边,低声,“那些东西也是,以后总能派上用场的,你再等等,会好起来的。”
孟卫国听了,走灶房,从腌菜缸里捞一颗酸菜:“你去,我来。”
孟卫国可不跟徐砚和孟长安那样听话,他长一伸,宋早早就怎么也关不上门了。
宋早早满心愉悦,顺便再赏徐砚一个白。
不会过日的大队长到家都快两了,孟卫国给他留了饭,他也顾不上吃,了灶房忙得团团转。
从他家到宋早早这,真要煮好了面过来肯定坨成一团,滋味不,大小也肯定不赏脸,所以孟卫国把面煮了八分熟后捞放到碗里,面汤另盛,用的是他以前当兵时用的铝制饭盒,一路走来还着。
没想到他爸一句话就是:“钱取了吗?我一并给送过去。”
大摇叹息,小年轻就是不会过日啊,这瘦肉有什么吃?一咬去又又柴。
孟长安微红着脸:“我家……喜吃瘦肉。”
酸菜煮的汤又鲜又开胃,饭盒一揭开,霸的气味扑鼻而来,勾起了宋早早肚里的馋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