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直接拉去殡仪馆。余男坐在车里,透过车窗,远远见门伫立一个人,眉深目,黑衣黑,显得形尤为。车从那人左侧行到右侧,他低着,指尖夹一将燃尽的烟,垂在侧。
几人闻声看去,游松不看任何人,只斜睨着她,唇紧抿,等着她答。
世上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
余男离开前,将房间收拾的净净。一切恢复原貌,客厅空旷明亮,四棱四角,只剩一盏发黑的灯。
***
余男站在台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门响起几声凌乱的脚步。
余气息。
余男说,“还过得去。”
余男笑了。
半晌,游松挪开视线,几不可闻的笑了,“我都替你累得慌。”
余男回了一个笑,那几人走近。
她看过去,一看见走在后面的莫惜瞳,她一素衣衫,发挽起,娉娉婷婷走过来。
游母打量她半刻,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当年的小姑娘,那时她面黄肌瘦,少言孤僻,丢在人堆里几乎找不见,跟公主一样的莫惜瞳站一起简直天差地别。哪想到,越大越挑,现在的她气质冷然
一个小时后,房间一片狼藉。
一声音忽然说,“不记得她是谁?”
那人一亮,连两声‘好’。
余男一直注视着,他把烟送到嘴边,抬起,两人视线隔着茶玻璃焦灼难离。灵车将将停稳,他猛一,垂眸,烟在指尖碾灭。
余男呼滞了几秒,别人听不懂,她却隐约明白。
旧家和电全搬走,杂旧书堆在地上,犄角旮旯的尘垢满屋飞扬...
游松抬巴“我妈,那是我爸。”又看向另一边,“惜瞳妈妈,黄姨。”
第二天,蒋奇峰殡,没有葬礼,也没当地习俗设灵堂、三日守灵。
她在楼小广告上记了个号码,上楼洗澡换衣服,没多时,有人敲门。
余男说,“...不太记得。”
余男目光停在他脸上,半刻,转向其他人,跟着叫了句。
“哪儿的话,应该的。丫...过的好吗?”
游松一步没动,过了很久,复又抬起来。
气氛压抑而肃穆,或许于同,她没有之前孤傲,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两秒,微一。
妇人面容依稀有几分熟悉,她半猜半看已经知对方是谁?
余男没掉一滴泪,她想,一不一个人的,又有什么关系?
......
一屋家当最后只换来两张轻薄的票。
尸被移到停尸房,所有手续都办妥,余男回了趟老房。
余男‘嗯’了声,“你看这屋里哪个能要,直接拉走吧。”
她语气平淡,不见得多络。
余男说,“这些年,幸好有您和游叔照看着。”
那人问,“是这家卖废品?”
亦如六岁那年,她刚搬来济南时。
一个妇人拉住余男手,目光柔和,上端详着,“津左?你就是蒋丫?”
游母看她的生疏,尴尬一瞬,手上力松了松,还是说,“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丫都变成大姑娘了,”她往后灵车看了,“只可惜老蒋命苦,刚找到女儿就...老蒋不容易,向来不大好,这么多年都是自己挨过来的,日盼夜盼终于等到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