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陆铭徽早已习惯了裴绎这些年对这件事表现的近乎神经质的忌讳。
几日后,她决定去见钟妍。
谢家黑白两通吃,家族倒没少往寺庙捐香火,谢父更是向来手边不离一串金丝楠阴沉木佛珠。而谢尧看似放不羁,却是个“酒肉穿过,佛祖心中留”的俗家弟。
陆铭徽指了指外面花园。
“你明知我不希望她跟当年的人和事再有任何瓜葛,万一……”
“哎慢着!”他疾手快拦住要往那边冲的裴绎,“你先冷静一,这会儿先别去。”
“你从国治疗回来后,他专门雇了私人保镖,你每次和朋友门其实都有人暗中保护,直到有一次你发现被人尾随,吓得好久都不敢门,他才接受你外公的建议,只留周叔负责你的安全。”
陆铭徽没跟上去,他听着秦院长汇报疗养院最新的运营状况,又随意转了转回到大堂,默默瞟一腕表。
“你带她来这里什么?为什么来之前都不经过我同意?”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看见预料之中会现的男人从门匆匆来。
裴绎显然很难冷静,他满不愿地被劝服坐,还没坐稳一秒又焦躁地站了起来。
福利院待了半年,后来被一对没有生育的夫妇收养,谁知不到一年她的养母就去世了,更没想到的是,她那个养父竟也是个禽兽……两年前被邻居发现报警时,她已经神失常了。”
“你这是开飞机来的?!”离他发消息才不过半小时,从盛通过来可得跨大半个城区,陆铭徽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表走慢了。
那么多如花般的少女,本该拥有充满阳光的未来,却被那些肮脏的手无掐落,碾尘泥。
陆铭徽的话让裴绾彻夜失眠。
或许,需要从创伤中自我和解的人,并不只有裴绾。
在她一无所知的这些年里,他是怎样度过无数为她担惊受怕,独自煎熬的日的呢?
裴绾礼貌谢,朝花园慢慢走去。
“他甚至还年年去南山寺,请谢尧的师父净圆方丈亲自为你诵经祈福。”
“我知。”陆铭徽叹了气,“我知你很担心她再受到刺激,当家长的都这样,但她也是独立的个,有自己主的权利,就算你是她哥哥也不能剥夺。你有没有想过,她才是最了解自己能否面对的那个人。”
“绾绾,他真的很怕你再有任何闪失。”
“问了你就会同意吗?”
世间多少残酷,皆是以弱者祭旗。
在陆铭徽讲述她们的遭遇时,裴绾忍不住掉泪。
“就在那边,那个在树画画的人就是她。”护士领着裴绾穿过大楼,停在通往花园的台阶,指着不远的女孩。
裴绾躺在熟睡的男人怀里,心疼。
“阿绎每年都会给福利院提供捐助,钟妍的事也是他从院长那里听闻,她没有亲人,也不能再回福利院,他就托我把她安置在疗养院。”
裴绎噎住。
裴绎环顾四周没看到裴绾的影,面紧绷:“绾绾呢?”
“阿绎,这是绾绾的决定。”
但她的哥哥,从前明明是不信神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