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在心里翻了个白,面上还是保持着苦涩的微笑。
“对,我弟弟,我弟弟叫启盛,是今年从咱们省理工毕业的,本来吧,他是想开个手机店的,但是……就,得罪了一些人吧,开店的事黄了。他跟我说,想今年或者明年,考咱们市的公务员。我们家里,都是生意的,也不懂这些,如果王秘书能帮忙指指……”
王良挥了挥手,笑,“指谈不上,你弟弟想要考公务员,这是好事啊,证明他觉悟,有为我们京海市的人民服务的意识。这样的青年才俊,正是我们需要的,能帮的地方,我肯定会尽力帮忙的。”
“你不是教过我花的名字吗,还告诉过我怎么挑鱼。上个星期,我班回家忘了带钥匙,你在电话里手把手教我怎么撬锁。要没有你,我可能要在外面冻一宿,说不定今天就该是你到急诊室看我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本来就是应该的。”
黄翠翠不就是死在你们手里的吗,你装什么。
启抿唇一笑,拧开了房门。
“王秘书,您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您那边,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尽提。”
王良目光转动,从他的脸移到他手中的兔上。
听他这么说,王良似乎是有些惊讶。“你觉得黄翠翠错了?”
“启,我很少交朋友的。”
要不是确定了房间里没有人,他怎么可能蠢到这么正大光明地说黄翠翠的坏话呢,要是让瑶瑶听见了,她该多伤心。
病房是空的,连床铺都整理好了,启脸上显几分尴尬,他对王良说了句稍等,去找护士问了几句话,才不大好意思地跟王良解释,他弟弟已经办完了院手续,带他的养女回家了。
在去三楼儿科病房的路上,启向王良介绍了黄瑶的世。提到黄翠翠这个名字时,他刻意停顿了一,视线的余光扫到王良,那人面平和,还合地了。
王良看着他绷青筋的手背,笑了笑,说,“我倒不这么觉得。依我看,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谁规定的面的人就要一辈在面,能有这个搏一把的勇气,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可惜……”
“你已经帮过我很多次了。”王良说。王秘书很有修养,即使床铺是空着的,也没有在床边随意坐,而是坐到了旁边的粉绿的塑料椅上。儿童病房的椅通常都是给妈妈准备的,比较轻巧,王良块大,坐上去压了吱呀一声。
“王良。”他突然叫了男人的名字,弯起的一双中盈动的泪光。
“你陪我一起去……看看我家小孩吧。”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你弟弟?”
“她……去世的那段时间,我被上面的人派去外省公了。我在京海的时候,这种事,我多少还能拦一。这种理方式,我是很不赞同的。本来,是可以不用造成这么惨烈的后果的。”
王良很大方地表示没关系,次有机会再和你的家人见面,启趁打铁,带着讨好的态度说,王秘书,那你看方不方便,找个时间,我带上我弟弟,我们一起吃个饭。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了一些。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启赧赧着,走过去将床的兔玩偶拿了起来。“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事,不值一提的,没想到王秘书还能记得。”
“诶,不她……错了什么,孩总是无辜的。”
然而这位男主角,并没有照他编写的剧本行事。
“噢,原来是黄小的女儿。我听说你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她去世了,你一定也很难过,节哀。”
启一通溜须拍,双手合十抱拳,腰背越弓越低,王良本就比他一截,他就差没把脸埋人家裆上了。
还他妈装,还他妈装。
看,我已经把我的肋亲手交去了,我都报价格了,这戏总该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吧。
他当然是在撒谎,本来就是他和小盛一起带着瑶瑶办的院,他走到半路,想起他在医院附近的超市给瑶瑶买的兔玩偶没带,就又回来了一趟,没想到正好碰见了王良。
启一脸茫然,不知这是威胁还是在提醒他该恩德。
“我……我劝过她的,她不听我的话。我不知她为什么要这种鸡碰石的事,害人又害己。她太冲动了,只想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以为自己给人家添了那么大的麻烦还能全而退。我们这种人,人家想死我们,就像死蚂蚁一样,哪有自己还往上凑的,太笨了她……”
“交到的朋友,也都是同一个类型,和我一样的类型。因利而聚,利尽则散。打的都是一套官腔,为了
“谢,谢,我弟弟要是以后能有您这样的良师益友,那是他的福气啊。”
启垂,有一没一地摩挲着病房房门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