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他翻了个白,丢那本杂志,托着脸,不耐烦地等着午饭送来。莽村的饭菜他吃不惯,不知李响会不会在餐盘里给他放两块他喜吃的巧克力。
怎么可能。
这条短信是什么意思,他三个月之后才搞懂。
孟德海和赵立冬不是傻。应该说,最会算账的商人,才得了官员。赵立冬让曹闯了枪击案,安长林缩短了白金瀚的过程,启现在拿到手的这些好,看似是他们自己自愿送过来的,他并没有付什么,也没有给他们任何许诺。但天底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有,也不可能让他一直吃去。
那天他实在没脸带着一屁手机号回家,在旅馆的盥洗室里就踮着脚对着镜把自己屁上的那串数字抄了来,羞赧到脖都红透了。位于中间的第五位数字恰好是0,张彪这混在画这个小圆圈时还是特意围着他烂糜红的屁画的,照着镜抄写手机号时,他掰开两,看到里这个仿佛专门画来突调他的的圆圈,气得恨不得把这个黑警拽过来打两拳。
当时他没看懂张彪的话,也没耐继续跟这混扯淡,他把里的挤去清理净之后,就提起黑着脸回了家。那天,是他羞耻地横趴在弟弟膝盖上,让阿盛用风油帮他掉
说这句话时,他磕绊了一。他的那位“门路”,实在是玩得太花了。他一想起来,耳就有发。这张彪,要是警察当不去了,倒是个当鸭的好苗。
可笑,前一句还在嫌弃白金瀚不上台面,后一句又让他用白金瀚名堂,自相矛盾,明摆着就是不打算给他机会。
只有神经病,才会喜神经病的。
张彪说,:P。
“一个窑,再红火能红火到哪去。儿,这白金瀚也就是你的一块敲门砖,你名堂来,我才好带你建工啊。”
启心思再深,也不过二十九岁,在老谋深算的陈泰面前,谦卑神里漏的一丝僵也是藏不住的。陈泰看得他的不甘,但也没什么表示,只抚着他的后颈问他,有没有好打算,要怎么理这支录音笔。
“爸你放心,我没那么不识好歹。”
大概真有那么几分舐犊深,陈泰知自己这个儿见多识广,心里是有数的,仍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启,你得在他们的耐心耗尽之前,找准时机,报你的价格。即便是奇货可居,至多再拖两三个月,这支录音笔,你也该卖去了。他们当官的,向来喜先礼后兵,招使完了,他们可就会来的了。”
那时,他被关在莽村的祠堂里,上剩一件丝绸衬衣和一条名牌,刚被泼过符,湿漉漉地黏在上,裹得凹凸有致。衬衣摆只能遮住半个屁,他席地而坐,两条赤长交叠在一起,挤白花花的丰腴肉。
他就着从窗棂上钉死的木板隙里漏的昏暗光线,翻看着李响丢给他解闷的时尚杂志,才从笑话版块得知,这两个符号组合在一起,原来是一个吐的表。
男人追女人时不就是这样的吗,追求时期摆一副深款款的模样,嘴上说着不求回报,送的礼昂贵奢侈。最后若是被女人拒绝了,必定怀恨在心,想方设法把那些礼连本带利索要回去。若是女人答应了他,他便会将那些送过的礼计算彩礼里,觉得自己已经预先付过了账单,继而心安理得空手套白狼。不追没追到,男人,总是不会吃亏的。
“我现在在警察局里……也算是有……有门路。”
启微微一笑,撒邀似的,柔的脸颊贴上了老男人的大。
他是有装傻充愣的意思,陈泰也确实被他逗笑了,抬手在他上捋了一把。
启垂,假意思考了片刻,随即定地说,“爸,我都听您的。只要您愿意信任我,我一定把白金瀚经营得红红火火,不会给您丢脸的。”
更让他生气的还在后面,他抄完号码,打算掉屁上克笔时,发现怎么都不掉。他骂了句脏话,用湿巾搓了半天,两团肉搓得又麻又疼,白馒搓成了红枣馒,也没搓去多少。他给张彪发短信,问张彪买的什么破笔,为什么洗不掉,五分钟后,张彪才不急不慢回了他一条消息。
“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陈泰端着咖啡杯,和蔼地询问他的意见。
中国社会,官之于商,便是男人之于女人,有求于你时放低片刻姿态,几枚糖衣炮弹扔过来,若真飘飘然觉得对方会心甘愿让你凌驾于他之上,那就太蠢了。
“这次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原本啊,白金瀚作为徐江这个黑社会的灰产业,又是个案发地,想买来,走程怎么也得半年。现在咱们手上有个好东西,我随便提了一嘴,就有人主动帮忙,把半年缩成了两个月。你可以重新装修一,要是觉得那姓徐的死得晦气,就请几个大师过来法。我看,最多到年前,你的白金瀚就能重新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