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后背贴上了冰冷的瓷砖。这时记忆似乎从深深的面了一线影，当我努力想要抓住这缕微光时，它却轻飘飘地飞远了，像散风中的灰烬，而我意识到我的生命里有个过去――尽我对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我也有个现在――就是这个现在把我带到了这里，带到了他的边，带到了这所房里。但在我的过去和现在之间，只有一段漫长无声的空白。

“克丽丝，你现在47岁了。”他说。我看着他，这个陌生人正向我微笑。我不愿意相信他，甚至都不想听到他在说些什么，但他依然接着说了去。“你了场意外。”他说，“一次严重的事故，受了伤。你记不起事来。”

我打断了他。“什么？”我觉脸上失去了血，整个屋开始旋转。不知在房间的什么地方有只时钟发了滴答一声，在我听来却如同雷鸣。“可是――”他朝我走过来一步，我嗫嚅着，“怎么――”

“我是你的丈夫。”他说。他还一脸昏昏睡的表，看不一生气的样。他没有正看我赤的。“我们已经结婚很多年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声尖叫着，泪一颗颗过脸颊。男人从床上坐起来，半眯着睛。“你是谁？”我质问。

我了一气，把照片从墙上撕了来。不，我想，不！怎么会这样……我飞快地扫视着其他的照片。张张都是我和他。其中有一张里我穿一条难看的裙正在打开一件礼，另外一张里我们两人穿着侣防夹克站在一瀑布前，一只小狗在我们脚边嗅来嗅去。旁边一张是我坐在他的旁小啜着一杯橙汁，上所穿的晨袍正是我刚刚在隔卧室里见过的那一件。

我的脑里思绪纷乱，一个个日期和年龄数飞快地闪过。我不想问，但清楚我必须问。“什么时候……我意外是什么时候？”

“我们是1985年结的婚，”他说，“22年前。你――”

他站了起来。“给你。”他说着把那件晨袍递过来，我穿衣服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等。他穿着一条过于宽松的睡和一件白背心，这让我想起了我爸爸。

“在你29岁的时候……”

我随便挑了一张。克丽丝，上面这么写，打了个箭指着我的照片――那个全新的我，变老了的那个――照片里我坐在一张码边的长凳上，旁边有个男人。名字似乎有熟悉，可是记忆又很模糊，仿佛我必须努力才能相信这是我的名字。照片中的两个人都在对着镜微笑，十指紧扣。男人英俊迷人，细看之我发现这正是跟我过夜、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照片写着一个名字――“本”，旁边还有几个字：“你的丈夫”。

了一步，就在这时，我发现了它们：那些一张张贴在墙上、镜上的照片。其中夹杂着零星的黄胶带纸，还有一些磨了边的纸条，又卷又湿。

“记不起什么事？”我说。我想说的是，不会25年通通忘得一二净吧？“什么事？”

我回到卧室，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是我和今早醒来躺在边的男人的合影――我把它举到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想逃跑，但无可去，“结婚很多年？那是什么意思？”

他又向我走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接近我，仿佛我是一只被吓坏了的动。“一切。”他说，“有时候忘掉的时间段从你20开始，有时候甚至还早些。”

*****

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既有怜悯也有恐惧。

我闭上了睛。尽想拼命抗拒这个消息，可是我知――在心深――那是真的。我听见自己哭了声，这时那个叫“本”的男人走到门，来到我边。我觉到他就在旁边，当他双手搂住我的腰时我没有动；当他把我拉怀里时我没有反抗。他抱着我。我们一起轻轻地摇晃着，我意识到这个动作有莫名地熟悉，它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