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从上次张小芳送杨虹回家以后，杨虹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她。要么就说dian闲话，要么就是一起gan1活。久而久之，张小芳也对杨虹熟络了起来。

        杨虹这才知dao，原来张小芳也是被那个所谓的“刘经理”――刘传家给拐卖来的。只是她比自己更惨，她xia面还有三个弟弟，要读书、要结婚，都需要钱。所以她的父母就骗她是chu来工作，没想到收了刘传家一笔钱，就拱手把女儿送了chu来。张小芳的“丈夫”是本村的一个懒汉，和宝gen还是平辈，唯一比宝gen好的，大概也就是脑zi比较正常。张小芳今年才二十一岁，已经嫁过来四年，她曾经也打算逃跑，但她一没文化，二shen上没钱，每次跑不chu去太远，就会被抓回来。在被痛打了几次后，她彻底认命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还能笑着把胳膊louchu来给杨虹看，上面是chu2目惊心的伤疤。烟tou、烙铁、咬痕，什么都有。

        “妹zi，你也别跑了。我知dao你们城里人心气gao，但这到chu1都是山，你我都是外乡人，走不远的。”张小芳在河里洗衣服，河shui冰凉，她只敢用一diandian洗衣粉，如果多用，就会被婆婆殴打。杨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她不信命，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张小芳用胳膊tong了tong她：“听见jie的话没有？你细pinen肉的，不比我们这些农村的丫tou，从小就zuo农活，cu手大脚的，打几xia也死不了。你要是被他们打死了，不是白白浪费了生命？”

        杨虹低tou，忙着洗衣服：“jie，我家也是乡xia的。我只是去城市里读书的。我这人，就是犟骨tou，只要打不死我，就打不散我的脾气。”张小芳yan睛一亮：“读书？你会写字？”杨虹dian了diantou：“当然，我可是海城大学的大学生。学金rong的。”说起自己的学校，杨虹有些骄傲，脸上挂着微笑。张小芳把衣服放xia，握住她的手，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问：“真的呀？还是个大学生...你能教我怎么写我的名字吗？”

        杨虹dian了diantou，捡来一gen小树枝，在河岸的泥沙上写xia“张小芳”三个字，一阵河shui冲来，字又不见了。张小芳有些懊恼：“啊呀，我还没看清哩。”杨虹笑了：“没关系，我再写一次。”一连写了五六次，张小芳才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张小芳也捡来一gen树枝，在泥沙上歪歪扭扭写xia自己的名字，像个小学生一般，脸dan涨的通红：“jie写的可对？”杨虹笑着diantou：“对，对。jie真聪明。”张小芳呵呵地笑，又蹲xia来洗衣服：“我小时候也想上学，但爹娘不允许，你算是我的老师了。诶，对了，你说你学的那个...什么金？是gan1什么的？”杨虹耐心地解释：“金rong，是一门关于数字的科学学问。简单dian来说就是研究钱的。”张小芳一拍大tui：“那你如果读完大学，岂不是会很有钱？”杨虹苦笑：“也不是啦，城里生活没那么轻松。不过...至少会比现在好。”张小芳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只是闷着tougan1活。

        忽然，不远chu1听有小孩来喊：“宝gen叔家媳妇！你男人在田里跟人打架啦！”杨虹在这里没有了名字，别人都叫她宝gen家媳妇。杨虹恨不得那个男人被碎尸万段，但显然是不现实的。如果不赶紧去看，只怕刘嫂zi又要发难，只好交代了张小芳几句，就匆匆跑到田地上去。

        田间，宝gen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qiang壮得和一tou熊一样，却又和个四岁小孩一样张牙舞爪喊疼，实在是hua稽又可笑。刘嫂zi拍着大tui，标准的泼妇骂街的架势，坐在田埂上大哭。旁边站着三个半大的孩zi，还有看起来像是他们家长的男女。不过，最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