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过,希望他们都死掉吗?”利桑霍斯特不解。
如果他们能对话,陆盈双会这样问问他——
“凭、什、么?”
双安置在一间村中心的小别墅里,远离大海,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陆盈双得闲便去村上转转。这里的女人和男人一样,打猎、捕鱼、卖鲸鱼骨、炼鱼油,擅长什么就什么,不因别而区分工种,有些甚至扛着枪海盗,手一也不比男人差。
利桑霍斯特哈哈大笑起来。
陆盈双觉得很稀奇。到了第三天,利桑霍斯特忙完了别的事,兴冲冲跑来看她,陆盈双试探着问了句,却换来他歪着的质疑:
利桑霍斯特借着半搂半抱的姿势,带着她开了第二枪。
陆盈双心虚地看着手边的枪。弱肉,只不过现在的变成了她自己。
健被堵着嘴,绑成了十字的样式,在七八米远绝望地看着陆盈双,满脸凄楚的哀求。陆盈双一时之间有些恍然,因为在最初的远丰号上,自己也是这样凄楚地哀求着,跪地告饶,要男人们放过她。
“为什么不可以?女人又不是拿不动枪。我妈妈的枪法就比我好很多。”
她握紧了枪杆,学着利桑霍斯特的样,摁动扳机,开了第三枪。
他们振振有词,说这就是海上的规则,说这是船上的小社会。她从一个前途正好的小白领变成了船上的厕所,依靠的快来麻痹自己,只有把尊严抛在脑后,把交当消遣,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崩溃。
一声巨响,大的后坐力让陆盈双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正巧跌了利桑霍斯特怀里。健的左肩上方,一枚弹贴着他的耳垂堪堪过,打穿了他背后的靶纸。
他站在陆盈双后,托起她的一条胳膊,摆了击的姿势。他手把着手教她开枪,指挥她拿枪瞄准对面的健。
弱肉,是海上的规则。
倒不是枪杆手,实在是真枪的分量令人咋。尤其是,当对面的“靶”被安置好时,陆盈双更是惊得后退一步。
“靶”是健。
“亲的,你能把枪打响就已经很棒了。”
“我……我不要。”
弹沿着健的右肩飞过去,不像是击,倒像是绣娘在穿针引线,给健的镶边。健吓得发了凄厉的悲鸣,可惜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无助地“嗯唔嗯唔”,听着就瘆人。
在那一刻,陆盈双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也是个坏种。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屈辱和憋闷心,随着枪声得以释放。和那天曹彦宁死时一样,她居然有一种不该有的轻松愉悦和扬眉吐气。
他大概也在祈求老天爷救救他,又或者盼望着陆盈双发发善心能够放过他。
应该让沈铭来听一听。陆盈双心想。
前是健狼狈可笑的样,是明晃晃的太阳,后是利桑霍斯特的怀抱与他朗的大笑。“砰”的一声,弹膛,像是摇音乐会演奏到最时迸发的鼓。
“砰!”
陆盈双眯起,远远看着健。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呢?陆盈双突然很想知。
健已经吓得了。
“我,我不到。”她求助般地望向利桑霍斯特,“我……”
陆盈双丢枪。
大约是陆盈双的问题让利桑霍斯特误会了什么。第四天开始,从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洒在斯通斯海峡上时,陆盈双便被小海盗带到了击场,利桑霍斯特兴致地说要亲自教她击。
“是……我想把船凿个窟窿,跟他们同归于尽。”陆盈双咬着唇,有些羞于承认,“但——但我不敢开枪杀人……”
沈铭最喜摇乐。
话是这么说,不过要一个遵纪守法的模范公民开枪杀人……
“他很胖。”利桑霍斯特指着健,介绍着自己的创意,“你比较容易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