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一边调遣人手搜寻叶蓁蓁，一边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国中无君，真是犯上作乱的好时机。然而虽在京城，心却留在那片洪之中。

活着就好。

***

这是唯一的可以解释为什么她还活着但没有回来找他的理由。

纪离忧便笑地看着她。

龙案上摊着一张信纸，落款是黎尤，名字旁边着一个手指印，鲜红刺目，纹路分明。

如果真能气死你就好了，叶蓁蓁心想。

果然，他的蓁蓁还活着。

“所以你刚才说的都是屁话！”叶蓁蓁霍地站起，想也不想地抬脚朝他肩踹去，纪离忧一躲，她扑了个空，整个向摔去，正好摔他怀里。

右手，指，指尖纤小，指肚柔，指上纹路向右开，图案像是被河冲积过千万年的细腻沙滩。这手指，他曾经放在唇间仔细亲吻，所以再熟悉不过。

经过工官员的勘察确认，河堤确实是人为炸毁的，纪无咎便知这事多半和纪离忧有关。加上叶蓁蓁一直没有消息，所以他相信，她应是被纪离忧挟持了。

紫禁城，养心殿。

纪离忧自己生了会儿闷气，又觉得完全没必要。他最后说，“总之我的心意你明白。相信我，无论明日我什么，你都不会有命之忧。”

“那纪无咎呢，你不是说要给他机会选吗？那就是说不会杀他了？要不你把山上的炸药挖回来吧？”叶蓁蓁用商量的语气说。

意料之中的是，柏建成没招，意料之外的是，柏香如全招了……

咎选江山，我选纪无咎。你，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那天二人在洪中失散之后，纪无咎落中，不敢乱挣扎，那时候洪的力弱了些，他想方设法保证不断气，在中漂了一会儿，终于被划船前来的暗卫救走。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儿都没错，但是听在柏香如耳朵里，就被她理解成“皇后已死，后位空悬”，而且她还

为了纪离忧，纪无咎这些日拼命挤压他的活动空间，再也不怕打草惊蛇。即便蓁蓁被禁，据种种蛛丝迹，她也一定能推断他还活着。另一方面，柏建成被了刑大牢，由刑侍郎亲自审问。纪无咎这个时候也不在乎他能招多少东西，反正风声这么紧，他那些同党自然不敢冒；就算有什么动作，那也是狗急墙，他正好顺藤摸瓜。

纪无咎一脸悲伤地告诉她：蓁蓁被洪冲走了，朕想把这个位置留给她。

初一看到这个消息，纪无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大大地松了气。

叶蓁蓁爬起来怒气冲冲地回去了，一晚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睛就看到纪无咎被炸得血肉横飞的画面。后来她迷迷糊糊地想，幸亏纪离忧那畜生埋的是炸药不是地雷。

蓁蓁果然在他手上。

“蓁妹妹，你一定要气死我吗？”

“能杀的话自然还是杀了好，他不死，你怎么死心？”

当然，人家是有条件的，而且条件很不一般：她要当皇后。

叶蓁蓁却半消息也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许多人觉得她大概凶多吉少了，但是纪无咎不相信。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