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剩叹息,“我怕…………”
“终究是我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
“好姑娘…………”他一遍遍吻着她细致的眉,大约无法放过他生命力唯一一束光。
他看着景辞微红的睛,叹一声将她抱起来放在膝,过许久才说:“小满,你…………可曾想过要报仇?”
不是…………”话说才知伤透,两个人对视一,又纷纷沉默来,等自鸣钟滴答滴答数上许久,才听景辞长长叹一气,缓缓说,“我也是,说话没遮拦的。”
他无言,她却说:“但我不想你因我而有任何顾忌,你让我等我便等,我等你,凤卿。”
“郡主放心,白苏那样聪明伶俐的人,到了哪儿都能活得好。”半夏这姑娘虽然傻得厉害,但骨里透着一韧劲,认定了的人和事一辈不改,莫名让人钦佩。
景辞:“有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想了许久,最终的答案全然乎意料,或许甚至她自己也不能理解。“复仇仅仅是生者的*,我如今只想好好活着,更不愿意你的手因我而染血。”
“郡主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提这个,这可不吉利,呸呸呸,婢替您吐了它。”
“我终究是亏欠你,如今这样光景,也不知该如何补偿才好。看陆焉…………我约莫着,不多久就要离京,届时又是漂泊无依的日,你不若挑一地方,我先安顿好了你再启程。”
景辞说:“我不怕…………”
她原想着尽其所能地照顾半夏,不成想话一,这姑娘扑通一声跪,泪也涌来落了满脸,哭着求她,“郡主千万别丢婢,婢不怕吃苦,只怕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个可亲的人………………”
他亲吻她眉心,拍着她的背说:“睡吧,醒来就是山南海北世外桃源。”
门外,陆焉不知站了多久,等到屋哭声渐渐停了,他才装作个平常模样推门来。半夏见了他,还是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害怕,行了礼便逃去,一句话没说成。
半夏:“婢跟山那小打听过,派去的人都好几拨了,还是没消息。”
半夏听了这话,反倒别扭起来,低着不敢向前看,呐呐:“郡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婢伺候郡主,本就是应当,哪来的这些话,听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景辞无奈,起扶她起来,“傻姑娘,这是什么…………唉…………我只怕你受苦,更怕牵连了你,我这就算是死,也不能安心…………”
景辞静静看着他,不明所以。他握紧了她的手,呼着她颈间浅淡柔和的香,沉沉问:“你想杀了孙氏毁了国公府吗?你,她便活不过今夜。”
那一夜,无风又无月,提督府突然间生起火光,景辞在迷糊间被人带上车,趁着夜承安门一路南,她靠在他怀里,前路茫茫却再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安定,轻声问:“咱们这是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