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场所、N城的各大医院，连唐柊曾经过摊的天桥，还有他们俩都逛的龙藏河，都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找过。

尹谌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早有预谋。

可只有他自己知，已经有多少个夜晚没睡过好觉，已经拨打过多少次那个号码，以至不打电话的时候，绵长的忙音仍在耳里声声回，挥之不去。

郊区和市区的两个影楼都去过几次，陈也很着急，问尹谌：“小唐去哪儿了？上次说好元旦假期来帮一天忙，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他仿佛走了一条死胡同，所有的片段用线串在一起，非但寻不到症结所在，还越绕越紧、越缠越乱，勒得他痛裂，呼都变得艰难。

周末，尹谌去到龙藏河风景区里卖镜的小店，在门待了半个午。

这些问题他已经思考过无数遍，他宁愿简单一，像苏文韫那样以为唐柊只是去玩忘了联系，或者像老孙那样相信他所谓的“家里有事”。

周末往来行人熙攘，桥上那个角落已经被其他摊贩占领，再也不见那个着向他挥手的人。

成衣店铁门紧锁，透过窗能看到里屋的一面墙，挂着的旗袍还是去年的款式，每当有脚步声靠近就狂吠不止的糖葫芦也不见踪影。

办公室里，老孙被问烦了，对好学生也和颜悦不起来，“确实是请过假的，你看这通话记录还在呢。”

“只说家里有事，什么事一个字也没告诉我。”说到这里，老孙也有不兴，“都快考了，刚开过会让家长们全力合，这个时候家里有事，不知是真的还是在找借。”

尹谌上前去看，号码是熟悉的那个，时间是1月2号上午10，通话时长两分零七秒。

“他有没有说请假去什么？”尹谌问。

路过梅山路天桥的时候，即便知不可能看到那个影，他还是往从车尾的窗往后张望。

“你一个劲问也没用，我也不知他去哪里了呀。”

第一组第四排靠窗的座位空了十来天，已经积了一层灰，这天苏文韫给他桌的时候忍不住骂：“你个没良心的，去玩也不告诉我一声，等你回来看我不死你。”

所有人能知的报都是“唐柊家里有事请假了”，尹谌也不例外。他也不知唐柊还能去哪里，是真有急事还是编的借，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什么时候回来，还有……还回不回来。

店里的何老怕他着凉，叫他来坐，尹谌侧从窄门里挤去，坐在唐柊曾经坐过的小板凳上，看着墙上挂着的镜神。

午四多，尹谌离开龙藏河，乘公交前往市郊。

买票园时天已晚，尹谌没往里走，在亮起彩灯的旋转木前驻足良久。

原来那时候他就准备要走了。

相比起初找不到人时的心急如焚六神无主，现在的他称得上淡定从容，至少没人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端倪。

拿着气球的孩、声笑语的朋友、手牵手的侣……一幕幕画面自前掠过，灯

“今天怎么没跟小唐一起来呀？”

尹谌闻言愣住，过了一阵才回答：“他家里有事。”

提起元旦，尹谌想到那天他说着“新年快乐”看向自己时，明明语气是郑重的，神却暗淡无光。

“我说呢。”不明况的何老倒了杯茶放在尹谌面前，笑着，“小唐那么黏你，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