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吗?我要被同一个人杀死两次吗?这一切,都为了我的肾,为了那个我不认识的的弟弟?
同样的手,同样地扼住我的咙,阻断我的呼。我脑发胀,颈动脉在他的手指砰砰动,每一声都敲击得我太阳剧痛。我前是晕染的黑,时而蹦些彩不明的光。我挣扎,扭动,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张想声,能发的却只有喑哑撕裂的息。
说完,他的双手便掐上了病床上我毫无防备的咙。
再度清醒过来时,我已经回到了刘雯家里。面对她关切的面庞,我一脸迷茫起,看向镜――又是竺可儿的脸。病床上的我还在沉睡,现实中的我,再度从她的里醒来。
此刻,我余光却瞥到,原本躺在沙发上、死人一般毫无意识的竺可儿,竟然从沙发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接近,拎起床边的花瓶,对着掐住我咙的凶手后脑狠狠一击――她醒了!这个沉浸在死亡阴影里的无助女孩,醒过来了!
别怕,我想说。
凶手似乎觉到了她笨拙的攻击,侧躲过了要害。“咚”地沉闷一声,紧接着玻璃“哐啷”掉落地砖,碎了一地。氧气和巨大的喜悦涌上我的脑海,我看见凶手捂住一边肩膀,在监护仪的警报声中迅速逃离。竺可儿握住了我的手,她小小的手里全是冷汗,不住颤抖。我勉力回握住她,看着她小鹿一般黑漆漆的、不安的睛,挤一个笑容。
我回到了自己的里,在这遇害濒死的一瞬间。
我听闻昨夜值班医生赶到时,凶手已经逃离,病房里并没有监控,虽然我脖上有掐痕,现场有打斗痕迹,但我气息尚存,现场的竺可儿并不能解释她为何现在病房里,因此医院也不承认她所说的袭击之事,拒绝报案。母亲谭正丽匆匆赶去,与院方交涉索取录像之前,先把吓得面惨白的竺可儿送到了刘雯住。
袋里那把刀――那把保护了我无数次的折叠刀――只待一个冲上去的时机。静谧之中,我听到他叹了气,用重的苏北音低声对病床上的我说了句:“你也别怪我。你弟还小,我总不能睁睁看着他去死。辈投个好胎吧。”
但我终于没能说。
意识模糊的瞬间,我睁大睛,对凶手怒目而视:你不能睁睁看他去死,就能如此残忍地杀死我吗?
监护仪的血氧值开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往降,先慢,后快,心也逐渐加速,蓝绿的字成玫瑰红,仪开始发滴滴的警报。我紧握着刀,想要蹦起来,把那尖锐的刀锋他的后背、他的腔,让他也尝尝失去氧气的滋味。然而,我却忽然觉意识一阵模糊。天旋地转后我猛地睁开,呈现在前的,却是这想要杀死我的男人肮脏的衣袖,和他那张半明半暗的模糊面庞。
而她几乎一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醒来后,占据她的便只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