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嘴一笑,清澈的睛,倒映碎裂的金芒,似有些惆怅,轻声:“皇后已经葬在火海,这世上再也没有步音楼了。”转过搭上宝珠的腕登车,再看最后一,安然放了车门上的垂帘。
他吞吞吐吐,皇帝恨得了嗓门:“怎么个说法?再回不明白就给朕到上驷院养骆驼去!”
“怎么会这样的事?”他抓着崇茂问,“皇后呢?皇后救来了吗?”似乎意识到问不绪来,踅过就要园。
崇茂忙挡住了他的去路哀求,“主稍安勿躁,您去于事无补,火无,伤了圣躬怎么得了!肖大人今晚在东厂夜审瞿良贪污案,这会接了奏报已经去了。”他咽了唾沫,小声,“婢风闻,肖大人得了消息慌得了不得,几回要冲火场救人,都叫底档拦住了。皇上知的,娘娘在楼里挂了好几层帷幔,着起来比捻还好使呢,火星呲溜溜蹿上房梁,殿都是木柞,这一烧,可不坏了菜嘛!锦衣卫披了湿毡去搜寻,一造儿没找见,第二造儿去……找着了。”
今晚西风很大,砖木燃烧的哔啵之声乘势往东,一直飘到这里来。空气里有焦灼凄惶的味,放看,西角楼方向火光滔天,照亮了大半个紫禁城。皇帝匆匆奔到殿外,噩耗像个巨大的锤,重重砸在他不甚清明的脑仁上。
她并不答,檐的风灯摇曳,晕染她平和的眉目,“这动的人间,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音阁九月里生,您别忘了说过的话,把孩抱来我抚养。还有那尸首,不要去看,看了徒
“有涅槃才得重生。”后人过来,和他并肩而立,蹙眉看着远火光,语气无关痛,“被别人占据的躯壳,付诸一炬也没什么可惜。昨日之事,于我看来已经远了,如今从开始,故人相见也争如不见。我常在想,您封我为后究竟是于什么目的,想得太多,我自己也闹不清了。可我知,至少您在花园里见到我,那时候的心是真的。在我手绢上题字、把我从中正殿救来,这些都是真的。”
她晏晏一笑,略低,那形容儿恍惚和他记忆里的人重合,只是换了张脸孔。她转过来,把手放他掌心,“皇上,您瞧我像谁?一间屋住两个人,我是音楼,也是彤云。这么说,您怕不怕?”
崇茂吓得缩脖儿,一迭声是,“娘娘和跟前伺候的女宝珠都给找到了,可……因着耽搁了时候,救来人已经没法瞧了。”边说边抹泪,卷袖鼻涕,呜咽,“万岁爷您节哀,这也是命。原以为娘娘离了坤宁能缓和儿的,谁知闹了这么个收场。娘娘凤驾西去,对主来说是天大的伤心事,可转回想想,娘娘这也是超脱了。病了这程,到起火,都糊里糊涂闹不清自己是谁,满谵语的吓唬人……”
皇帝骇异地盯着她,“你在说什么?”
皇帝木然站着,晚风有凉,迎面来,瑟了他的睛,他垂着双肩喃喃:“朕的皇后,死了……”
皇帝觉得不可思议,“这又是演的哪?”
也许几个时辰,也许要到明天早上。就算护军去翻找,找到的不过是两截焦炭罢了。娘娘放心,这回定可后顾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