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太后这句话,音楼回去把整个坤宁都布置起来,墙上密密麻麻粘满了黄符,房梁上也挂了桃木剑和八卦镜,皇帝来时她颤声儿说:“我瞧见邵贵妃了,满脸的血……手里拉个孩,破布似的在地上拖着走。到我跟前她笑,地上孩抬起脑袋来也笑,一笑脸上肉往直掉,一块一块的,吧嗒吧嗒……”她连说带比划,恐怖的声调加上惊惶的神,交织一个无比诡异的画面。她死死扽住皇帝的胳膊,“邵贵妃要讨债,尖声儿说‘你男人害死我,我要你的命’。皇上,您不就是我男人吗?这回她缠上我了,怎么办?”
音楼有萎靡,说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狗爷抱在炕上,横趴在她膝,她一捋着,淡淡扫了她一,“过了门好好过日,谢恩就不必了,我没为你什么,你要谢就谢皇上吧!你瞧咱们姊妹,总这么阴错阳差的。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偏偏送上门来。我听说新夫是南苑人?南苑来官的真不少,要叫南苑王知了,会不会笑话你?你也苦,往后有什么难就来,好歹自家妹,常走动吧!”
她倒是安静来了,把埋在他,喃喃重复着“我怕”,皇帝无可奈何,只有紧紧抱住她。
皇帝有为难,“国师是和上神打交的,来捉鬼,没的沾染了晦气,没法儿通灵了。”他把她抱怀里安抚,“你听朕说,人只要心正,那些脏东西不敢近。你害怕,朕陪着你。朕是皇帝,有真龙护,比你请十个士都用。”
她只是打颤,上牙磕得咔咔作响,“这里死了多少人,哪一没有鬼……”她使劲掐他,把他掐得生疼,“白天都好,晚上不成。我不敢睡觉,一闭就听见鬼哭,看见邵贵妃张牙舞爪要杀我。”
门重又关起来,这回还落了把铁将军。连太后都亲所见,这闹鬼更坐实了。皇后跪在太后炕前磕,“老佛爷,我不敢在坤宁住去了,坤宁和承乾挨得近,万一……”
她这个模样好几天了,皇帝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尽力安她,甚至把腰上闲章摘来赐给她,“朕的印章也能驱邪,你带在上,保你百无禁忌。”
音阁嫁前两天到里来谢恩,天和起来,穿得也少,三个月的显怀了,腰里细看鼓鼓的,往那儿一坐,隆起来不小的一块。
“不是。”她说,“我老听见有人哭,就蹲在我床,一声低一声的,睁看又没有……您得想想法,不然我会吓死的。要不把国师传来,他不是给乾清捉过鬼吗?只要他肯,没有降不服的鬼怪。”
“混说!”太后断然否决了,“你是国母,阖全瞧着你呢,这会挪地方,皇后不当了是怎么的?我活了一把年纪,这种事儿也听说过。阴司里的人上来闹,无非要吃要喝要穿,都给她,足意儿了还待如何?你先稳住,没的叫人瞧了不像话。”耷拉着眨巴几睛,声调也降了来,“这么的,求些符咒来,里张贴张贴,就完事了。”
时辰不算早,差不多戌时三刻了,外间黑黝黝的,了灯笼也是昏昏的。皇帝被她得发,低声:“你别疯了,神神叨叨不成统。是不是了噩梦?听多了信以为真,这么个戏码来。”
她这副二五八万的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