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掐得准，刚布置好人就鱼贯来了，到炕前并排跪，恭恭敬敬请母后的安。

音楼倚着炕桌神，又到了后蹬儿，见太阳将落山，料着一小爷们要晚课了，便吩咐厨里送吃来。两半月牙桌对拼，八个皇正好坐一桌。

音楼唔了声：“缎都归置起来，给她添妆奁。万岁爷有示，不叫亏待了她。”

，有儿闪失就要闯大祸的，依我说先兵不动，等事儿缓和来了再打算。可您瞧，他真有着急了。婢那天劝他来着，他剑举在上要活劈了婢，得亏大档和四档在，要不这会儿婢成两截了。婢都是为他老人家，没想到驴脑袋没摸上，给驴蹄蹬了个窝心脚。”

“念书辛苦，都饿了吧？”她笑着压压手，“坐，别拘着。”

音楼怨怼地看他一，“你说你爹是驴，不怕他要了你的小命？”

宝珠听了笑一声：“万岁爷这份心田难找，姨真是前世的大造化。”

宝珠送人到檐，折回偏殿见她主就光看礼单，一过去收拾桌上布匹，一问：“娘娘看姨的嫁妆么？婢算了时候，再有十天就是正日了。”

“你同他说，我一切都好，请他不用为我心。我不会寻死觅活，我等得及。一步一步走来，没有比现在更坏的了，再糟能糟到哪里去？你让他小心，虽不能见面，只要他好好的，我就有指望。”她瞧了桌上的缎，“这些都留，宝珠抓把金瓜儿赏小。”说罢阖上，摆了摆手，“我乏了，你去吧！”

她不能让他继续拿命去消耗，她得想办法自救。音楼用力握紧拳，自己拖惯了后，就像长在他上的痦，累赘，要掉又难免剧痛。这回她要自己想法，即便不能，至少摆脱的困境。

音楼看见孩还是兴的，他们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不过刚开蒙，俗世的污秽没有沾染到他们，发了话叫他们起来，一张张鲜的脸，看见桌上糕垂涎滴。

曹盎愣了，赔笑：“是是是，婢是个牲，牲不会想事儿，顺嘴瞎咧咧，娘娘甭和我计较。还有件事儿，南苑王那里也有变数，因着长公主才过门，那边也没那么急了。爹短时间要指着他帮衬，不大可能。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走到窄，诸事不顺。”

其实他们能不能谋得一个结果，很大一分要依仗南苑王。南苑王新婚燕尔，把宏图霸业抛到了脑后，站在帝姬的角度倒是好事。可他们怎么办呢，靠山山倒，靠海海。肖铎的压力她同受，真觉得前途茫茫，看不到彼岸了。

曹盎看她似乎了什么决断，没好多问，应个是，呵腰却行退了坤宁正殿。

皇长永隆领兄弟们躬长揖，笑：“儿们半晌跑练剑，还真是饿了，谢母后恤。”

永庆很不兴，

这么多孩里，最表亲近的是皇三永庆，喝了两甜汤转对音楼笑：“母后，今儿师傅夸我书背得好，还说我的八文章诸皇中无人能及。”

其他人嘲笑他，“皇父都说了，八文得好的是呆，不如老十一的‘官官是舅，在河之舟’。”

规矩守完了，人也活泛起来，乱糟糟抢座儿，什么帝王家统都忘了，筷碗碟得乒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