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太慢。但已经有两三个手术室的病人被推了来,家属等候区里有人冲来,有人跟著病人离开,也有人在手术室门拽著医生大哭,最後竟然晕了过去。顾君看得心惊胆战,实在透不过气了,走到安全通里趴著窗想远眺一会。
“讨厌,我好歹也是个运动员。”
哭什麽,不要哭。
“可是从六楼走来,你没问题?”
楼梯上传来一对侣亲昵的聊天
“是是是……”
“这里本来就偏,主要是疗养用的。要不是信任这个医生是我妈的朋友,这样我才不来呢。”
告诉顾星川医院和自己正在手术室等候之後,她就挂断了电话。恐惧并没有减少,但她冷静了一,拖著步走回家属等候室,再次盯著2号手术室的小屏幕呆呆地看。
“搭电梯不是更方便吗?”
“不过这个医院,居然把妇产科设置在那麽的楼层里,真有问题。”
“我不喜电梯里的消毒味,还有血腥气呢。”
顾源总是摸她的说,不要哭,你哭的话哥哥也会哭的。
现在回忆起来,顾星川好像一直都很少哭。顾君不知是不是爸爸也会对哥哥说“你哭的话妹妹也会哭的”,但是她知,上最痛的一定是顾星川,可他从来不哭,只是一日日长大了,渐渐地能将顾君护在後了。而一直将两兄妹护在後的人,只有顾源。
医院距离并不远,一路上几辆救护车风驰电掣,上的车辆也纷纷让路,不过三四分锺时间就已经到达医院的大门。手术室已经安排好,几位伤者被医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送抵了手术室。手术室所在的楼层分割得很清楚,五分之四的场地是手术范围,其余的五分之一便是家属等候区。顾君填写了一些她没细看的单,寻了个位置坐来,然後就盯著护士站旁的几排小屏幕死死地看。上面显示的2号手术室的病人,从“无名氏”很快变换成了“顾源”。
霎时间巨大的恐惧让顾君不上气来。这时怀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她忙攥著它冲到了安全通里:“哥哥!”
顾星川的手机拨通了但没有人接。顾君给他发了短信,停了一会又发一条,过了一会又拿起手机再发。她一次觉到,这种通讯工是多麽不靠谱,她怀疑那些短信本没能发到顾星川手机上。她握著顾源完好的那只手。记忆里宽大温的手掌,现在却是无力的。顾君咬咬牙忍鼻里涌起来的酸涩觉,将顾源的手握得更加紧了。
这个时候她才察觉到冷。刚刚一直压抑著的各种觉都疯了一样冒来,她一时间有些晕目眩,忙把仰起来。
的半个都血肉模糊,气息微弱,顾君甚至觉得氧气罩的呼官本没有在运作。
小时候她和哥哥常常被附近的小孩取笑是“没妈妈的孩”“野种”,她又气又急,但材太矮小,没法在哥哥和他们扭打的时候帮上忙,反而常常因为被打倒而让顾星川慌神。她扯著顾星川衣角哭著一路走回家。顾星川把她护在边,在父亲问起的时候只说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
“你在哪里?我正在回去的路上,别慌,我很快就到了。”顾星川的声音稳稳地传到了顾君耳朵里,反而让她差维持不住自己的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