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宪骤然变，“未得本宪令谕，谁人擅击衙鼓？！”

        “缇帅，这是何意？”刘宪寒声叱问，有本事敲你们北镇抚司的鼓去呀，没事拿老巡抚衙门的大鼓练手算怎么回事，这也太欺负人了。

        笑声未落，忽听外间鼕鼕之声大作，鼓声震天，响彻全城。

        “不错，是要座说话，待会儿这抚衙怕是就无立锥之地了。”安奎今日一反常态，脸上全是闲适笑容，反倒让刘宪等人心中没底。

        “杨忠，李睿，谁让你们两个过来的？”丁广看见两个熟悉面孔，都是本卫的指挥佥事，这二人从来不识大，不合众意，被宁夏同僚视为异类，平日只分卫中屯田、司务等杂事，一些迎候往来也自觉将他二人排斥在外。

        刘宪三人直趋大堂，只见当朝锦衣卫都指挥使丁寿，挥着胳膊的两个鼓槌，对着衙前大鼓擂动不停。

        “佥宪少安毋躁，是咱家让他们不得涉缇帅行止。”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从廊庑转一个材瘦削的红袍太监。

        葛全后，吏科给事中安奎笑意满满地转了来，旁还陪着一人一同施礼，乃是监察御史张彧。

        “来人，将他鼓槌夺。”刘宪向左右令，同时暗骂手亲军，堂堂宁夏巡抚衙门，对方竟如无人之境，为所为，这般狗才也是该死。

        “丁将军休恼，杨、李二位将军也是闻得抚衙鼙鼓作响，前来应卯，这也是分之事，责怪不得。”一个形短小悍的中年军官笑说。

        “是。”军官应声，随即向丁广欠一笑，“末将不过是讲明理，丁将军乃明理之人，谅来也不会怪罪在。”

        “葛公公，您怎么来了？”刘宪见来人竟是宁夏镇守太监葛全，心不觉一突，镇守太监有监军之责，有这尊大神同来，难怪抚标亲军不敢阻拦。

        “微末便不得话说了？丁将军虎威，老朽佩服。”伴着几声压抑的咳嗽，一名皓首老人缓缓步大堂。

        “非独咱家，还有二位同来。”葛全脸阴沉，也不知在想写什么。

        “佥宪，官这几日未曾拜会，还请恕罪啊。”

        “安给谏？张侍御？”这两个查盘边储的科官同时现，刘宪心中更加不安，还是颜：“二位无须客套，请座叙谈。”

        宁夏前卫指挥使杨英眉一皱，呵斥手：“廷威，不得无礼。”

        这么一个往日撞了树桩都要躬歉的东西，如今竟敢和自己耍嘴了，谁给他的胆！丁广油然生一种虎落平阳的觉。

        不知何时，衙鼓声已然停歇，堂上众人目瞪呆地看着这个前一脸病容、形态憔悴的布衣老者——大明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佩征西将军印、镇守宁夏总兵官李祥。

        “好了好了，无须多礼。”李祥颔首微笑，颤巍巍走到

        堂上的抚标亲兵面面相觑，未有动作。

        “标拜见总戎。”宁夏诸将肃然参拜。

力有不逮也只得请缇帅谅了。”

        见一个听人使唤的碎骤然幸，和自己只差了半品，丁广一想起来便和吃了苍蝇般恶心，幸得仇钺有自知之明，平时驻在一个城里，抬不见低见，这小逢人便笑，和各卫将佐相时都透着谦卑，从不得意忘形，大家也算相安无事。

        ＊＊＊

        嘿，真他娘嗑瓜嗑个臭虫来，什么人都敢和爷们叫板了，丁广也是气不打一来，前人

        名叫仇钺，从三品的宁夏前卫指挥同知，官职是不小，可丁广一直对他都带些鄙夷之心。

        “执役庸卒，微末，此间何时有你说话的地方！”丁广睛一翻，连连冷笑。

        仇钺的官一不是赖祖宗福荫承袭，二不是靠一刀一枪拼搏上位，而是属于被天上掉的馅饼给砸趴那种，这小是陕西甘肃人，早年不过是总兵府一杂役走卒，因聪明伶俐会来事，得了都指挥佥事仇理信，收为螟蛉，仇理死后无嗣，他便袭了义父后世职，一跃与丁广等人同侪。

        安奎的话没错，伴着鼕鼕鼓声，大堂来人越来越多，不单抚衙各级官吏云集，城各营军官僚佐也纷至沓来，声势已超过迎接丁寿之时。

        心领神会的三人纵声大笑。

        仇钺唇角微微翘起，转瞬如常，叉手行礼：“标见过总戎。”

        丁寿充耳不闻，敲得更加起劲，鼓槌如密雨般敲打着鼓面，震得刘宪等人耳鼓蜂鸣，心浮气躁。

        “怎么，尔等敢抗命不成？”刘宪鼓起了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