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虽是每夜都要到她房中坐上一坐，却未曾真挨过她。”

        “这贱婢只说与人订了白首之盟，不能相负，若是我夫用，她便一死了之，我那丈夫也是极了她，只是每日苦苦相劝，想是那夜急了，引她动了杀心。”

        王廷相愀然：“苏三，蒋氏所言可是实？”

        “此言不假，可方官人既无迫之举，妾何必恩将仇报，此恶毒行径。”苏三轻拭角泪，“家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得方官人开恩放过，与良人再续前缘，岂会自蹈死路。”

        “想来是你那郎寻到此间，你二人恋奸，而那方争又不愿放手，便行此策。”坐在公案首旁听的韩文，悠悠然。

        “堂所言极是，定是如此。”王贵对韩文的脑补倍加推崇，还不忘自承其过，“官还是疏漏了人犯，不想竟是因奸杀人，幸得堂与院指，顿开茅。”

        “不，民妇冤枉，我与他已许久不见，谈何窜通杀人，求大人主！”苏三频频叩首，光洁白皙的额上顿时一片青紫。

        “苏三，你也无须惊慌，只要说那郎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本院若查此人来路去，攻讦之言自会消散。”

        王廷相虽觉韩、王二人言语无稽，还是问了一句，在他想来，那郎远在京师，只要拘来问个清楚，此事便可揭过，至于真凶么，少不得还要一番暗访，王衡已隐隐觉得这主仆二人合默契，似乎有串供之嫌。

        他却不知玉堂心中苦，王家籍贯山西，王朝儒若是赴试秋闱，此时便该在离此不远的太原，届时纵是能说清楚，满城谣诼传遍之，王朝儒又如何应考，士林中又该怎生风评于他，这岂不误了他的前程，所以苏三只是摇，矢不言。

        这般境连王廷相都止不住有些怀疑，韩文等人的推测难是真的，王贵更是一拍醒木，“如此刁妇，若不动刑，谅也不招。”

        “来呀，笞刑四十。”

        一只火签丢在堂，早有站班皂隶拾签领命，不苏三如何挣扎，将她伏在堂前的鞍样式的刑凳上绑好双手，从桶中取一长二尺半，宽约二寸的竹篾，掀开朱红罪裙便要行刑。

        “慢着，”王贵突然喊停，左右看了一，阴笑：“去衣行刑。”

        “王贵，依照大明律法，妇人受杖可着单衣。”王廷相拍案而起。

        “台，官自是熟知大明律法，也从不敢违背，今日之前断不会行此事，可蒙您及堂指，此案已由谋杀亲夫转为因奸杀夫，今非昔比呀。”王贵仍是客客气气地回话。

        “衡，遵照大明律，妇人应决杖者，奸者去衣，王知县也是遵法而行。”韩文微眯双目，缓缓言。

        “苏三，此时供人名，还来得及。”王廷相心中不忍，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