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失笑，他哑声说：“外婆不会介意的。”

钟衡，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好。”

旁的祝深放心地闭上了睛，他知自昨夜之后，自己不会再噩梦了。

“可她从来都不想停在我的面前。”

钟衡却迟迟没有闭，心中酸酸胀胀，总觉得好梦转便醒。

最好他们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节，最好年年都可以和祝深一起贴联。

当晚，他们便返程回滟城。

在那彩斑斓的扭曲失真的梦境里，他鲜血直冒，傅云织在他边狰狞地笑。

“对。”祝深唇角渐渐漾开了一个笑，重复：“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真好听啊。”

想了想，祝深又说：“可是我很喜咱们现在的那副婚联啊。芝兰……芝兰……”

昨夜，他又被傅云织浸在了天堂湖里。还是那个熟悉的梦境。

“看看还有谁能救你？祝深，你就该死在这里！”

这么多年，他就带着那条项链走南闯北，像是没有脚的鸟，只能一直飞。而刚刚，那条项链已经归原主了。

那么，他呢？

等到他的声音停住的时候，钟衡递了纸巾问他：“你想去哪里？”

一年将将过去一半，钟衡便已经期待起来年的节了。

“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钟衡声音更加低沉了。

“回桃源吧。”钟衡低声，“现在就回去。”

祝深抬看他一，心里怦怦直，他的五官依旧如雕刻般锋锐，可神却无端多了几分柔。试问谁又能推开这样的钟衡呢？

所幸这时候路上的人不多，几棵树遮挡着，无人发现他们。祝深便真在钟衡的怀里哭了一个痛快。

他能去哪？

他变得愈发胆小了，像一个抱着一匣金币的亡命之徒，奔跑在繁闹的集市。周遭人声鼎沸，而他草木皆兵。

祝深呆呆地看着钟衡，弯而翘的睫上还挂着泽，鼻因刚哭过变得有些红，这样的祝深，好像更加真实了。

他已经不知自己的家在哪里了。

“那就都挂上。”钟衡说。

“回家吧。”祝深牵紧了钟衡的手：“我们。”

“可是我妈妈不能回家了。”祝深着纸巾，低着脑袋，像一个小孩一样无措。

与祝深约定好一起什么事，他总担心夜长梦多。

祝深了通红的眶，闷闷：“我想回家。”

“总有人想的。”钟衡重新牵起了他的手。

祝深了，仍过意不去：“那……我们新年再去那儿挂联？”

毕竟这担心不是没有理，祝深小时候了他的约，回来便不记得他是谁了。

个月要去D国差，个月……

……可以吗？

飞机上，祝深靠在了钟衡的肩，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十分懊悔：“今天走得急，忘记去看外婆了。”

替祝深将毯拉上了些，他忍不住悄悄地望着祝深，认真地计划着半年的工作。

祝深满意了，这才闭上了睛。

钟衡不自禁地别过了，又递了一张纸巾。

“她有自己想要停泊的地方。”

钟衡一愣，意外祝深竟还会记挂着这件事。

话刚说来，他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的颈间，里瞬间闪过了一丝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