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手刃仇人,这个伤依然让尼克耿耿于怀,连让船长受伤的城市也一并讨厌。
海雷丁没有说话,只轻轻抚摸她的手臂。
尼克一愣:“就算不回伊斯坦布尔,大本营的日也很好啊?”
“不,我要你自己作决定。”海雷丁抚摸她的手臂,,“上帝从亚当里一肋骨成夏娃,我也缺了跟肋骨,但没有成什么。你是个独立的人,要自己考虑后路。你的祖国是西班牙,你拥有继承王位的血统,如果我要从蛮荒开始,重新奋斗,你……”
尼克困惑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涌上来。她收紧手臂,拼命贴在海雷丁背上:“船长,你要去哪里?你要敢我走吗!”
刷了一遍,她放鬃刷,舀冲洗。他的背脊如此宽厚,沐浴着清的肤发铜一般的光芒,旧伤像暗沉的铁锈,新伤则是拭不净的血痕。男人是饱经战火的兵刃,每一创都代表着一段惊心动魄的历险。
“……如果,以后没有大房住,没有每顿不重样的伙,没有成群的仆人伺候,也无所谓?”海雷丁问。
“船长,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我不喜伊斯坦布尔。”
一个月后,海盗之城阿尔及尔。
尼克伸手向抚摸,在海雷丁膛右侧,有一条手术留的疤痕。它呈鲜红,突于周围的肤,如果手指用力气去,会发现肌肉缺了一块东西。开手术需要截断一肋骨,那时维克多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每个人都有12对,少一完全不影响活动”,就把那肋骨来扔掉了。
“东边来了消息,谢里姆王把他弟弟巴耶得掉了。”尼克轻手轻脚,从后颈刷到肩膀,尽量避开海雷丁的伤,“酒鬼王前天登基。”
他走时带走了奥斯曼海军大半兵力,如今新苏丹尚未坐稳王位,如果海雷丁伤愈回归,帝国面临的将是一位手握重兵的摄政王。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权利,背后那个小家伙却说不喜。
海雷丁摇摇:“我的意思是,吃穿住用等一切优渥条件都没有了,再次步上颠沛离的旅程,你跟不跟我走?”
趁着局势大乱,海雷丁突围回到自己的舰队中。他整合自己的嫡系队和哥哥留的势力,带着伊萨克的家人和一百条船安然离开了危机四伏的伊斯坦布尔。
气弥漫的浴室中,海雷丁独自坐在大理石基座上,用金属容缓缓向上浇。清浸透了他的长发,顺着脖颈一路向,漫过这健壮却伤痕累累的躯。他的创已经拆线,但还没完全愈合,经不起浸泡,沐浴时只能随便蒸一蒸再冲洗。
红发四兄弟只剩一人,奥斯曼的四个王最终也只存活来一个。
吧嗒、吧嗒,小脚丫踩在湿的赛克地板上,传来声声轻响。一个人穿过休憩凉房,推开了浴室的门。脚地主人走到海雷丁后,迟疑了一小会儿,从旁边拿起一柄鬃刷,沾了添加了薄荷和樟脑的清给他刷背。
“我不想回去。”她嘟着嘴说。
就从母亲去世的悲伤中解脱来,并立刻开始瓜分她的政治遗产。毕竟苏丹宝座只有一个,而王却有两人。
“都结束了。”海雷丁一声轻叹。
“都结束了。”尼克重复。
“不!我跟西班牙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