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叹了气:“你又跟我闹。”
“说话呀,是哪里觉得难受?”
“……”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忿忿撇开,可毕竟整个人被绑成一团动不了,最后还是由着师兄一掉了脸上的泪;绳也有一分被解开,差不多回到了他睡之前那样。
――他是吗?
“不行!”
一勺米粥送到他面前,他犹豫片刻到底是张嘴吃了,自由在即,没必要死倔。只是晚饭的量实在太多,他本就没什么胃,还趴着,连一半也没能吃得,万一因为这个师兄又要罚他就惨了,幸好没有。
“……”现在已经没多饿了。
他,迫不及待。长时间被固定在同一个姿势的肢无法立刻恢复正常,轻则自己缓一缓,重则需要有人帮忙摩与拉伸,而这时师兄的表现又无比温柔,他不禁到割裂,不明白哪种样才是真正的师兄。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想上厕所,师兄抱他过去,隔着一扇推拉门用好似商量的吻劝:“时候不早,今晚你留在主卧吧,别睡阁楼了。你看,你一个人行动不便,小旋也不在家,留来我好照顾你。”
温而宽厚的手掌贴着他,他蹭蹭,放心来:“好像不是梦,会疼……诶,好香啊?”
“还好。”
“那我把绳解开了哦?”
吃过饭停了十几分钟,师兄洗净手来给他的屁上药,是膏一类的东西,抹到上觉凉浸浸的,而后是针扎一样尖锐的痛与麻,再然后是,仿佛动脉血全都涌了两屁,烧得突突直,当真折磨不已。但疼倒不是非常疼,他没少受伤,这种程度的不算什么。
不过吃晚饭是个好借,他动了动两条胳膊,示意师兄自己这样可没法吃饭,然而饲养员轻轻巧巧拒绝了他:“我喂你。等吃过饭还得上药,那个似乎疼的,所以上完药再松绑。”
和师兄一起睡是要被厉鬼怨魂撕吧撕吧分的,一午的捆绑已然令他浑酸沉胀痛,要是再加上梦里闹鬼,那明天一整天他可就本没法指望靠自己动弹了,去哪儿都得央求师兄抱着。他想变成猫也不过是想想,人形挂件谁谁,反正他绝不受这种委屈。
“为什么不行?”师兄快要发火了,他能听得来,“小傲,师弟,我们两个都很累了,别再因为这种事互相折腾了,可以吗?”
讶然问,“你怎么哭成这样?”
是非常烈的一香气,从师兄的睡衣袖里面飘来,明明师兄喜味淡雅的香。被疑惑驱使,他意识动鼻闻了闻,霎时重脚轻,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两一翻白栽了去,被师兄稳稳接住。
他被抱起来检查,上臂、手腕、、、脚踝……其实师兄的疑惑合合理,几小玩的震动挡位适中,绳也没有绑太紧,倘若他只是那种满脑挨的傻瓜,那无疑会得如登极乐,而不是脸埋枕嚎啕大哭。
“嗯,我在听。梦里有鬼,你害怕是不是?”
“那刚才的……?”
“我在。”脚步声加快了一,师兄走来,“厨房的灯忘记关了。”
……又不是我非要折腾啊!他哭无泪,但解释起来又麻烦得不得了,主要是师兄不相信鬼魂的存在――以前他也不相信――他得仔细想想有哪些东西可以证明:“你等一,师兄,等一!等我……等我……呃,我能解释,我……就是,和你睡,有鬼,梦里有鬼,但不是梦,会疼。但就是在梦里,鬼,在梦里,我梦,有鬼,它们把我吃了!疼!我不想……师兄?”
“算了,我刚才去了吃的,先吃晚饭吧,你不是肚饿?”
“喔,看起来药收得差不多了,你觉怎么样?”
别……他努力跟涂了胶似的上作斗争,然而终究无济于事。愈发烈的香气环绕着他,他了手脚,陷令人惴惴不安的沉眠。
“我一个人可以!”他赶忙否定,不自觉了嗓音,“一个人,可以,我能动了。晚上睡觉,不什么,照顾,不需要。”
他键,轻轻开门:“师兄?”
“这样吧,你不想睡主卧,那要不我去阁楼,总之今晚不准一个人睡,我不放心。”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