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云太息和惊无岁为首的革新派,革新了什么成果不好说,至少风万里没有彻底长成风氏所谓完政治家的样,然而拯救师弟的急切心愿却仿佛正拉着他在“完”的路上疾驰,越来越接近年轻时的风太宇。
“师弟不会的。”
让长辈看到自己上种种淫靡的痕迹,“嗯,谢谢您――”
可师弟却在持续消耗这些沉重而宝贵的东西,为了他。
“我明白的,惊无岁前辈。”
“我明白的,惊无岁前辈,请您不要担心我了。保重。”
师父希望他最终选择的答案是“否”,他也希望。他明白的。师父与师弟共同给予了他真正的来自家庭的脉脉温,他想要守护它,想要从容接过父辈的责任,并荫及一代人。权力、利益、望倘若联手,的确能摧枯拉朽般败坏人心底一切固有的德系,但的力量,的力量,同样不可摧。
“我们会变得很。”他说,“我们的资质足以成为A级战士,这是您的原话,A级战士当然不会被牺牲,否则能源之城就危险了;而如果是战王兵临城,那战死沙场,也不算冤。”
不过他还是会困惑,像河用于标的那面红旗,囿于两截然相反的力量,左右摇摆。等到再长大一些,等到他朦朦胧胧对师弟萌生愫,师父想必看来了,便叫他和自己一盘棋,末了拈起一枚被吃掉的棋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哪天牺牲的就是小傲?”
“为何不会?”
……包括这种目的极的滥交。
过去师父为了让他明白,也很是耗费心神,毕竟与此同时风太宇凭借族长份向他不遗余力传授另一种思维观念,云太息碍于师兄的提携引路之恩,并不好直接对徒弟讲“你族长是错的你不要学”。那师父怎么讲呢?师父选择教他和师弟棋,然后让俩孩棋盘厮杀,结果总是互有胜负,师父就借分析局势来讲理,让他明白任何棋都不可以随便牺牲。
叫惯了的称呼这时却历尽艰难才得以开:“――惊无岁……伯伯。”
伯伯接他回家,回到曾经那个有师父和师弟的家。师弟已经先他一步被接走了。他很疲倦,所以一上车他就闭着倒在后座装睡装了一路,而惊无岁果然没说什么,只是劝他喝还有燕麦粥,垫垫肚再去休息。粥里加了几勺粉,熬得香甜烂,他喝完粥睡得也很香,直到族长过来接人。
是否他不知不觉间将师弟也变成了自己手上的一枚棋?
讲几句,惊无岁惶惶促自己,快讲几句啊,万里就要离开了,怎么能放任他……放任他……怎么能打着救人的旗号自甘堕落?一换一算哪门计谋?
他是否会和放弃一枚棋那样放弃师弟?
风万里说。
他隐约记得师父当时轻轻叹了气,现在他明白了,“牺牲”也分很多种,绝不仅仅是打仗负伤乃至失去生命,自尊、人格、理想、事业,它们的分量丝毫不逊于死亡。
蓝通常是温和宁静的,譬如天空与大海,譬如直升机的眸;但温和有时也意味着蓄、不利、办事拖拖拉拉,譬如临别之际惊无岁中的神采。对于老友徒的种种所作所为,这名学过医从过军当过俘虏受过酷刑的新晋元老显然无法认同并接受,哪有正经的A级直升机战士会自己卖自己?可是惊无岁也说不反对的话。孩们手足深,荣辱与共,原是他们最期盼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