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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写着写着要分手的五

活至今,一分托了交游广阔的福气,另一分,大抵就是“审时度势”、“自知之明”八字。

        若不能立即成,换种方式,换个时间再试就是。迟驻不愿回答,无非是自心结未解,或者两人相交日短,不便言深……之类的吧,可能。十三迫自己默念十遍八字诀,将心底一酸涩压,拎一条鱼伸往巨雕方向,鸟儿自发凑近,尖喙一啄,算是接受了这件贿赂,轻鸣一声促二人上背。十三双目不便,就让迟驻在前方执缰,自己坐到后方,握鞍上扶手平稳形,见迟驻久久不语,也不知是否正生闷气不愿理他,又找个话题:“它得认路,让它自己飞就是,你若有兴致,太白风光也是一绝。”

        话都说完,迟驻还是不语,座雕儿也久久不动,十三疑惑,直腰背越过迟驻查看何不妥,因量限制不得不将颌搭在他肩,动作已却发现他目前无法完成查看这项任务,悻悻缩回去,再问:“怎么了?夜半扰它清梦,闹脾气?”

        巨雕哕哕两声,只恨不会说话,无法申辩并非它不愿展翅,而是缰绳被人勒得太紧,本动弹不得。

        迟驻声音还是平静,“你坐后方,若意外,我难以顾及。”

        肯理会我,应当是没有生气吧?十三品了品,稍稍放心,哪敢再犟,麻利翻来换坐到前方。手指方一握缰,座大鸟便长鸣一声,双翅一振霎时腾空,十三猝不及防往后一仰,幸而后方迟驻疾手快一把捞住,才不至于天亮后要到崖收尸。

        十三长吐气,先谢迟驻救命之恩,再抚抚座雕颈羽,小声抱怨它怎的突然起兴,吓死个人。

        长空夜风卷雪,呼啸灌衣衫隙,一视同仁地凌在外的所有肉。十三如同被扇了一路耳光,自鸟背跃时整张脸通红,好在自峰走直线路程大大缩减,真气尚可御寒,不然真要在心上人面前涕泗横,他真可以明日山躲半年再回。

        反倒是迟驻有人在前遮挡,稍稍低就能避去寒风,自能为又足够,一路飞来竟无大碍,只是面因失算绷得死紧,不知在跟谁较劲。

        十三指挥着唯一健全之人将鸟栓好,喂了一半鱼,才领他往林走。山雪才不久,尚不足以将红叶尽数覆盖,两人踏在叶堆之上,走得无声无息,应未惊起任何沉睡的魂灵。十三显然走惯这条路,迈步时毫无迟疑,迟驻却因满目红枫艳,让他想起另一种厌恶却及熟悉的东西,久违地中憋闷,隐隐呕,只将视线定在前人颈间同红巾上,再顺着那截飞扬布料挪动,最终停在他后脑。

        “这里。”十三驻步仰,自怀中取保存一路,尚有膛余的木牌递予他,:“迟哥,劳你将它挂在稍枝桠,‘山侧。”

        迟驻自无不应,接过木牌依言足跃起,借微薄天光半看半摸分辨“山”二字,便将展开红绳,将木牌系与其侧,拇指蹭而过,分辨那牌上雕的字,依稀是“林馆”的形状。

        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迟驻轻巧落到十三畔,:“郭外山暝,主人林馆秋。”

        十三唇角一弯,仿佛十分兴:“你竟知晓这首诗,林馆总说……”话到一半忽又转低,支吾几句,是转了个话:“林馆是山的搭档,因山去岁亡,才派来与我共事。”

        “君虽在青琐,不忘沧州。”迟驻开截断,淡淡念最后一联,:“为何不说去?”

        为何不说?心结未解,机缘未至,火候不足……交浅言深。他们终究不是可以毫无保留的关系,如何再说。

        十三实在不在一夜之惹他两次,也实在不敢一夜之往同一面南墙闷连撞两回,便笑了笑,只当不知他话中义,轻描淡写带过:“我没见过这首诗,林馆也只说过前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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