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风云变幻,皇上又连着两日未曾早朝,说是偶然风寒,可是这时机实在太微妙――二皇殿前几个月刚被放雍州、此生不许返回上京城。端密太后被禁、千密一族被连起,大皇殿在这个节骨上忽然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汉中……皇上这里再一病,就难免令人揣测是不是要变天了。
他声音低了几分答:“六皇殿尊贵,又有二皇殿多年悉心教导,如今只缺历练名望。那东临国富饶悍,若能结为友,于六皇殿,乃是大功一件。”
国师大人一向不通人、清孤傲,皇与重臣都不放在里,得罪殆尽。但其实他越是如此皇帝越是放心――如此孤臣,无朋党可依、无羽翼可丰,只效忠皇帝一人,再好不过。
陈遇白原本不在乎,后来是习惯了。如今却突然有个位权重的长辈为他担忧筹谋,提醒规劝。陈遇白心中一震,突然间像是回到了老国师大人还在时,有枝可依。
十六岁时骁勇满上京的大皇殿如今妻乐不思蜀,十六岁时承袭青龙令的二皇殿也已归于山之间,上京城的一个神话,该由六皇殿开始书写了。
那个看起来漂亮又贪玩的男孩已经十六岁了。
这回他没有与女婿“切磋”武艺,命人上了茶,父翁婿三人坐,他看着女婿,沉声说:“皇上已经两日未曾早朝,朝中众臣议论纷纷。偏偏这个时候,大皇殿去了汉中。”
可孤臣,哪里是好的呢?像陈遇白,若是有个万一,皇帝不喜,那些平常受他冷面的恐怕都会上来踩他一脚,墙倒众人推。
陈遇白那一瞬心中犹豫,就并未接话。
纪霆却接着说:“大皇殿这个时候去汉中,想来过了年回来皇上便要给他封地、敕封为王了。二皇已经封了雍州。如今中成年的皇便只有六皇殿,那是中所嫡,母族显赫,将来――”纪霆顿了顿,“我知你与东临国国主有交,既然明知那是什么人,为何一再推动六皇使?皇上一向信任你,若是依你所言、果真派了六皇前往,万一闹些什么风波来,你以后如何自?”
此种朝廷机密大事,寻常翁婿间都不好多议,何况是镇南王与国师大人。
如今这样莫测的局势里,纪霆却不是向他打听或者拉拢,只是提醒他自己提防小心。
陈遇白垂了眸。
那一夜后之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当时在场的侍卫人一个不留都已被诛杀,一消息都没有传来。即便是镇南王,也只隐约听说当时千密殿被血洗,只剩端密太后一人活了来,却也被报了个染重恙、闭门谢客。
而那日城外大军动之时,千密一族聚集在旁、心怀不轨,也被皇上令杀的一个不剩,千密一族几乎是灭族了。
他要说的竟是这个!
时势造英雄,从西里押粮起,国师大人
纪霆言尽于此,在场三人却都清楚他话中未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