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祎的声音很轻，力气只恢复了一：“你真的疯了……”

陈之毅想到那天他离开邮轮，左右两边都是邮轮员工，一路监视他船，余祎在那人边，而他被那人赶走，再也没能看余祎一。

几遍“陈警官”，陈之毅终于回应：“余祎累了，她在这里睡一会儿，你先睡，睡醒了我给你买粥。”

他曾经这样抱过她，两人最亲近的时光也不过如此，多少次他想吻她，总怕她事后再也不理他，陈之毅面对余祎时胆会变得很小，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太在意，所以他怕失去，其实他从未得到过她，又哪里会有失去？

陈之毅一滞，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说话，他笑了笑，抬起她的脸端详她，问，“不困？”

余祎的手指越来越痛，她的视力和听觉也愈发清晰，兀自挣扎好半天，她终于开：“你疯了……”

“这个念我想了太久，梦里总当真，我们可以一直相伴到老，白发苍苍，变成

陈之毅摇：“没有，我知自己在什么。”

室光线变暗，陈之毅又重新回到余祎边，他知余祎还清醒，并没有睡着，立在床等了一会儿，他才坐上床，靠在床，将余祎小心翼翼的搂了怀里，说：“我曾经这样抱过你。”

日光灯关了两盏，只剩卫生间门的灯还亮着，吴适的视线一会儿晃到陈之毅上，一会儿又晃到旁边的病床上，陈之毅把他的床板放来，扶着他慢慢躺，又给他盖上被，吴适最后又看了一余祎，这才闭上开始睡觉。

执念而已，习惯而已，不舍而已，他很多年前就规划过自己的将来，不能再警察，因为他要好好护家庭，所以不能让余祎提心吊胆，他希望余祎能生一个小孩，像她或者像他，寒暑假把孩扔回北方，他能带着余祎过二人世界。

越南对他来说很陌生，他受着从未受过的屈辱，踏在没有余祎的土地上。其实那三个月，他去过的每一个国家，对他来说都很陌生，只是因为余祎在，因为余祎喜，他一边跟在她后，一边想象她离开的那五年，是否也是这样走走停停，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失去了那五年的时间，想了很久，他才想起原因，他曾经那样对待她，求而不得，竟让他在那种时候生生在余祎的心剐了一刀，他怎么能这种事，可是现在，他又在什么？

他没想要余祎回应，自顾自说：“你一气之离开五年，从来都没有回过家，每年我都会去给叔叔阿姨扫墓，可没有一次遇见过你，你爷爷说你特意躲着他们，不知你会躲多久，大家都在等你回来，我想你迟早有一天会回来，一个人回来。”

他抱紧余祎，低声：“睡一觉起来，我带你回国，你已经离开太久了。”他抚着她的脸，察觉到她在抗拒，可是她没有多少力气，陈之毅笑笑，“不要再去想其他人，他不适合你，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以前你妈妈说过，要你在三十岁之前结婚，生儿育女，家人生病也不用上医院，因为你是一个医生，你应该过那种日，而不是和那样一个人在一起，过提心吊胆的日。”

病房外不知有没有人，余祎阖着，用指甲掐手指，起先一力气都使不，好半天指甲才碰到肤，手指很麻，没有痛，她等待知觉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