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淼没再打扰他，默默开车。

在旁人里，她或许是个大胆豪放的人，但只有她自己知，她骨里懦弱得令人讨厌。

唇快要贴到陈恕的脸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秦淼自认为是个开朗乐观的人，但绪堆积在心底，堆久了，便都腐烂成了垃圾，倒不来，只会将自己堵死。

但秦淼却等得烦躁

她抿着嘴，漠然地坐着，耳边是他愉悦的声音，一句一句，耐心叮嘱那的女人，叫她注意保，叫她好好吃饭，婆婆妈妈，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沉闷安静的男生。

他们太熟了，认识了六七年，从学校到社会，她知，他拿她当老同学，在他心里，她跟李郝那群男人没什么区别。甚至上次她抱了他，他也只会以为那是醉酒后的发疯，全然丢到了脑后。

她没有叫醒他，或许是心疼，又或许是眷恋这样难得的一刻。

旁边有个爸爸独自带俩小孩坐飞机，忙得焦烂额，差没哭来，陈恕觉得反正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最后帮人一起哄孩一直到落地。

他睛闭着，睫阖在一块儿，即便累极了，也睡得很安分。

而她这么多年一丁步都没有。

陈恕陡然醒了过来。

陈恕笑了笑，没多说什么，靠在座位上休息。

很累吧，飞机上没睡？”

对她，他心思简单，又或许，本从没想过应该对她费什么心思。

秦淼心一缩，猛地退开。

男人大抵只有在自己喜的女人面前，才会百般细致、微，为她惶惶，也为她辗转。

不需要结果，只是告诉他，她都不到。

秦淼越想越觉颓丧。当年和她一开始暗恋大业的室友已经成功攻略男神，两年前就确立了恋关系，如今已经分分合合好几次，估计很快就要有结果，不是分开还是修成正果，总归有个结果。

秦淼叹了气，看着他的侧脸，心闷了一阵，她慢慢凑过去，离他渐近。

而她即便被堵死，也没有勇气跟他开这个。

他飞快接通：“姜姜！”

到了公司楼，她停了车，转看陈恕，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困得睡着了。

秦淼又一次悲哀地意识到，陈恕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如果她不说，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发觉她对他并非同学。

“没睡着。”

她在陈恕边待了六七年，而姜醒不过和他了几个月的邻居……

他所有生动的样全在那人面前。

她这边兀自纠结，陈恕倒是无知无觉地睡着。

但秦淼被他淡淡的呼声搔到了心。

在这一上，她觉得自己连姜醒一手指都比不上。

秦淼听他说完这个差没笑哭：“这事儿也就你的来，换旁人不发火就算好事了。”

秦淼开了车灯，冷白的光线照着陈恕的脸庞。

秦淼急的心瞬间被泼了盆冰，急骤地凉到底。

昏茫中睁，发觉自己手机在响，他伸手从袋摸来，看到来电人，困意顿消。

这个电话只讲了两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