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已经决定照她讲的,好最坏的准备,即便失去所有亲人,即便将来和你分扬镳,自己也要把日过好。可是……我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害怕。”陆梨着心哽咽:“如果外婆不在,我就真的变成孤儿,没有家了,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霍旭西来电时,她已然有些喝醉,脑变得迟钝,绪悲一阵喜一阵。
这天夜里雨潺潺,闲着无事可,节亲戚送的几支红酒还没动过,她开了一瓶,坐在沙发前看无聊的电视。
“宋玉彬还没放弃你吗?”
“陆梨。”霍旭西轻声打断,语气淡淡的:“我是不是听见了一个不净的名字?”
“那上面到标着棺材寿衣,跟灵车有什么两样?”老太太早看不过去:“你个女孩平时开这种车门,像话吗?”
“结婚是大事,你别给我稀里糊涂懒懒散散。”
陆梨没心思跟他开玩笑。
老太太启程后,家里空空,剩陆梨一个。
“你和小霍安排吧。”外婆说:“以后家里的事都得你们两个商量主,小家庭组建起来就是大人了,要担当的责任更多,慢慢学吧,很刺激的。”
陆梨仿佛没听见,自顾自:“老实讲我一直很好奇,你和甄真在一起的时候也吃醋吗?”
“是时候该考虑了。”外婆说:“我觉得陪一辆车刚好合适。”
陆梨打了个酒嗝,掰着手指数:“可忙了,淑兰终于定决心争夺抚养权,最近不在舒城;朱动手术,我和李四哥到医院看她;你们洗车店那帮土匪说月底没钱,让我请吃饭,把我宰了一顿。昨天宋玉彬来找我,聊了几句。福寿堂要重新装修嘛,午一直在收拾,累得腰都快断掉……”
“不是,说过多少遍了,正常的面包车而已,跟殡葬专用车是两码事。”
“还有呢?”
霍旭西认真询问:“难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我有车的呀。”
“小霍家里闹,长辈都好相,他也真心喜你。”外婆思忖:“退一万步讲,就算将来你们现问题,你还有自己的房、存款,有你的福寿堂,不怕的,梨,自个儿千万要过好,知吗?”
“那她以后怎么办?要回舒城吗?”
“已经报警了。”霍旭西有疲惫:“不知钱款能追回多少,还要跟人打官司。”
外婆愕然:“那是灵车,乖乖。”
“所以我希望看到你成家,有了新的家庭自然会有新的亲人,否则像浮萍飘着,怎么让我放心?”
陆梨心觉得好笑,她和霍旭西才在一起多久,哪里就要结婚了。
陆梨扯起嘴角:“您是不是想得有远?”
“好。”
“以前你也喜她呀,可是你的喜说没就没了,好狠心,可见本靠不住。”
“嗯,说来听听。”
……
陆梨怔住,心脏剧烈动。
“嗯。”她嗓堵得厉害,一边哽咽一边应着:“我知,我会的。”
“你的事理得怎么样?”声音糊糊。
“那外公迁坟怎么办,等你回来再破土吗?”
给她交代了几件事,接着拿家里的银行卡和存折。
闻言她停顿片刻,轻声自嘲一笑:“好多年前就放弃了。他就是觉得愧疚,当时我家一事他就跑了,后来心里又过意不去。哈,男人的小脑瓜真让人费解。不过你放心,他知我现在状况稳定,不会继续纠缠的。”
“那天外婆和我聊了很多掏心窝的话。”
陆梨垂,不住地抹睛。
“嗯?”
“嗯。”
霍旭西忽然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外婆叹气,迟疑许久,还是决定直说:“我七十三岁了,谁知还能活多少年呢,到时候一死,你在世上没有一个亲人,孤零零的怎么办?”
“什么?”
霍旭西沉默片刻:“陆老师,我把最宝贵的贞都献给你了,还要怎么才算靠得住?”
“等我回去再迁坟。”他要参与。
“我算一算,你的嫁妆该准备多少。”
“她心气儿着呢,死也要死在大都市。”霍旭西眉心,不想多聊这些烦心的:“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墓地看好了吗?”
“嘛呢?”
陆梨听着有些伤:“怎么好像我已经是泼去的了?”
陆梨见她脸不太好,摸摸鼻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