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没影响就没影响吗?姓魏的这种人,今日之耻,他要么寻死,要么忍辱报仇。若是多年以后姓魏的暗中再掀风云,你会为阿媛杀他吗?”
姬韶于是也向我看过来。
她看向我。
“我要救他的命,”我说,“不许我救,我就救。”
“刘将军,总算又见面了。这次,某可以坦地向您自报家门了――在,应阁司命君,姓姬名韶字令颜。将军那日说,再相见必结草相报。我现在不求将军结草,就求将军不要挟恩求报,叫阿媛为难。”
“您?!”我说。
这是个好问题,横贯我与他的一生。
“因为我要带他活。”我说。
“阿媛?”那个持刀的人震惊地看着她。若不是见他这样,我可能都没想到葛媛这话有这个意思。
“那么起码――魏弃之不无辜,死他一个,也不多。”
“我不是他的属。”我寒声说。我握紧了我的剑,看向葛媛:“那日您说您会报答我,我此刻厚颜求您兑现您当初的承诺。魏稷已经失势,您放走他,对外宣称他已死,对您没什么影响――”
葛媛没有说话,担忧地看向我。
我大喜过望,正要告诉她我真的只求她放他活,却听见后帐帘掀起,一个我有耳熟的声音来:
“我言而有信,说我会报答您的恩,就一定会报答。只是――您真的要为那样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吗?”
“刘将军,某不知将军怎么咽魏弃之给您的多番折辱,此刻竟还会愿意来这里冒死救他,不过,某知将军是个将才,为贼人白送命也好,从此逃亡埋名也好,于国于民于您自己都是可惜。将军,只要你愿意放过自己,任一个该死的人去死,某向你保证,阿媛是一个值得追随的明主,能让你在你适合的位置你适合的事――我们会开创全新的盛世。”
“怕死就不会来了。”我说。
我剑,起势。四的火光照亮了剑上的铭文。
葛媛了一个手势,对那人摇摇。那人很不愿地嘟囔了什么,接着安静地坐了。
*
那人径直走到葛媛左手边的位置,坐来,笑眯眯看着我。
拄刀人站起来,语带威胁说:“姓魏的才能与我打个平手,你打不过我。刘义信,别找死。”
“为什么?”姬韶说,“您与他分明不是同。”
“我没来晚吧?唉,最近太忙太累,不小心睡着了――”
这话说得怪有理的。魏弃之也很擅长这么说服人,说你这样,是对你自己不好,而你听他的话呢,是对你自己好。谁都对自己好的事,不对自己不好的事。因为这样很容易,谁没事不容易的事啊?
“我治律法禁止酷刑,”她说,“如果刘将军是不愿看他被我以牙还牙,那我可以向将军保证,魏稷不让我为他破例作恶。他被我俘虏后,我没有刻意折辱过他,日后也会给他一个面的死法。将军对我有大恩,我亦敬重将军品格,不希望将军明珠暗投,为残贼之人所累。”
“机缘巧合救过将军。当时不过是想顺手救了救过阿媛你的人,后来观星却知,此人和魏弃之的关系还真是不简单,这不,现在就给姓魏的冲锋陷阵挡死劫来了――阿媛,你欠的恩债,我已经替你还了。你不能放走魏弃之,如果因为留了这样的隐患,日后生事端,死许多人,你受得住吗?”
“令颜,你知我讨厌这种理,”葛媛皱眉,“为了不留隐患四个字,多少人无辜枉死。拿人命去堆安稳,焉知最后,是不是堆上去的人命反而更多了。”
刀人嗤笑,“我断了他的手脚筋,毁了他的经脉,废了他的武功。今天白天,中京的探传来消息,他朝野上有权有势的大臣都决定要抛弃他另迎新主了。当皇帝当到这份上,就算被你救走了,很快也会被各路追杀的人死。刘义信,想想你主之前对阿媛过什么,若不是阿媛拦着,我要把他剥筋,煮油烹――哼,阿媛心宽广,大仁大义,现在还愿给他留全尸。便宜姓魏的狗东西了。你要真是他死忠的属,就该――”
“令颜?”不仅是我,葛媛也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