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了?”她问。
“知您看断袖就觉得不自在,”她说,“我这次来画个女――将军喜胖一的还是瘦一的啊――”
“……我信。”我说,“他也是这么教我大理的。”
很久以前,我可能还会说,这样是错的,不仁不义,不合天,残贼之人必自毙。结果告诉我这些话的人已经靠着党同伐异滥杀无辜坐上帝位了。
“殿去了立刻就知了。殿快起驾吧。”刘初七笑眯眯地说。
“父皇才震怒至斯,旨追告平叛诸将:务必擒住太,生死不论。”
“殿,还请恕卑职擅闯之罪了。陛谕说,请您速去――”他看到了我,顿了一,“哎呀没想到娘娘正会贵客啊――”
“婢不知,来的是――”女正这么说着,后面就传来了刘初七那种吊儿郎当的声音。
“陛何事召本?”她问。
“没人敢拿自己的命证明,这没必要。不,其实是这样:拿自己的命这样证明的人证明来的都是,这有必要。”她重重叹了气,“说来将军可能不相信,我小时候,他们教导我的是――我是皇帝的女儿和姊妹,我将来就算不想参与政事,也和这些事脱不了关系,所以――我要有远见,要有仁德,要心怀天,因为我会影响许许多多人的一生。”
这个人啊……”
她转回看向我。
“……我就不在您这儿多骂他了。反正他不会因为在乎我,想讨好我,就不去他打算的事。”
她并不惊讶,可能见多了吧。我也见多了。圣人们说, 你要圣人你该这样那样。当世没有圣人,可当世的每一个人都说,人你就该像圣人说的这样那样……可能是因为怕吧,怕被人说你没有仁德,你很坏,你不是好人。虽然大家明明都没有仁德,都很坏,都不是好人。
“就算这么喜,”我慢慢说,“还是杀了。我要是碍了他的事,他也会这么脆地杀了我。”
我俩闻言,俱是一愣。现在刚什么时辰……魏弃之应该还在林园啊?
“是真的如此,还是他让您觉得如此呢?”她居然拿我刚说完的话来反驳我,我一时间哑了,支支吾吾半天,只能答:“我清楚他的为人。”
“他还污了她的尸首。”
我就只剩一句没必要可说了。
“您不清楚。”她说。
*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她伸手把那张图成一团,丢火盆里。她重新铺开一张纸,揭过刚才沉重的话题,假意轻松地笑起来。
这时候,有人匆匆跑来,打断了她。
我想起他曾对我说:他那么喜我,还这样对我。
“娘娘,陛派人过来……请您速去寿安殿。”
“我确实不清楚,”我顿时忍不住夹枪带棒起来,“您未必也清楚。这中京城里哪有什么真真――你们心里的真真居然是戾太对昭义公主――因为碍事,他把她杀了――”
我沉默了。他们这帮人丧心病狂的程度真是永远超乎我的想象。
我抱起双臂,沉默片刻,开:“这种滥杀是没有必要的。”
“刘将军,招待不周,望恕罪。妾先走一步,他日定当赔罪。”
我其实没听懂她什么意思。直到紧接着听见她又说:
“这和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没关系,”她说,“而是,争权的时候,杀人太轻易了。可能事后有许多后悔,但是当时,太简单就能成,而且没有人会阻止你,反而好多人会支持你。”她伸手,一个抹去的动作,“我也差杀了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