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所映的崔凝正垂着yan,白日梳妆时的潋滟颜se在落去胭脂的此刻,仅剩略带苍白的疲惫。
除了丈夫亲手所zuo的银簪,她shen上本就无太多繁复簪珥,所以在珠钗取尽后她就只是坐在镜前发呆。
夜幕般的青丝披落她shen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柔弱jiao小。
却在此时,房门被打开,她略带讶异地看着杜聿走ru房中。
看见妻zi转过tou时泫然yu泣的表qing,杜聿心tou一紧,大掌匆忙将shen上外衣扯到一边就连忙走上前。
“阿凝,那些女人我没打算收。”杜聿皱眉,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自己手里,“我从未想过失诺于你。”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她缓缓抬起yan,疲惫让她的睫mao无力地颤了一xia。
“我把她们俩送到了宋瑾明房里。”
“送到他房里?”崔凝愣了愣,“平南王送来的yan线,怎么可能会心甘qing愿让你送给一个guan事……”
崔凝心绪一转,猛然明白了丈夫的用意,心tou一惊,瞪大yan睛回望杜聿。
“难dao你把他的shen份透lou给她们了!?”
“是。”杜聿冷漠的语气与态度在崔凝yan里看起来有些陌生,“这仗会如何演变还未可知。若事qing发展不如预期,平南王的势力在此战之后不减反增,我们二人可以回淮京,但百姓会比以前过得更加shui深火re。”
“在未得迹象之前,双方都不得罪太多,才是为百姓着想。平南王在朝中一定有人,查chu宋瑾明shen份是早晚之事,不如我先卖了他,换dian平南王的信赖。”
“可是……”崔凝心xia有些莫名的慌。
“再说,宋翰林孤shen前来明州,赠他两位mei人相伴不好么?”
杜聿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放得特别轻,他的目光瞬也不瞬地观察着妻zi的神qing。
她那亡故的未婚夫可以不论,此刻的他更想知dao,在崔凝心中,宋瑾明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崔凝皱眉,“可阿爹与左相都是支持你的,你这样对待宋瑾明……”
“权宜之计。”杜聿缓dao:“况且,平南王若知dao来的是左相之zi,那他就更加安全了,他的命比我还贵重,若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如何都会保他的。”
“但是……这些都可以先同他商量,为什么要先斩后奏?”尽guan杜聿说的都没有错,但崔凝心底就是有gu莫名的慌,“宋瑾明虽不待见我,可他到底也都看在……看在故人的面zi上,对我们chu1chu1关照了。”
她在丈夫面前将易承渊的名字换成了故人二字,说chukou时,总觉心tou有gu惆怅蔓延到她的呼xi里。
杜聿一语不发瞧着她,在那瞬间,她为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幽深与审视gan到莫名心惊。
就在崔凝神qing透louchu不安时,杜聿语气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