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粥也着实考验不什么厨艺,不过这是一份完全符合要求的粥。
他的表扭曲起来:“青菜粥怎么能加糖?”
他说:“想起来了。”
总算搞明白他留在家里是为了照顾我。
这自然不用劳烦那忙成陀螺的亲爸,也不用劳烦那不冷不的后妈,但我依然老实跟家里报了备,并且拒绝了爸爸安排的司机――怎么说呢,我有儿抵姥姥家和爸爸这边的联系,也不想连这件事都受爸爸控制。
又吞一粥,甜丝丝的刚过咙,又听他问:“那你住在这里,还开心么?”
卢谨言端起杯喝了气泡。
哦,这一好像确实是的,小时候每次过端午节他都不吃这些玩意儿。
就好像,一个是我的安乐窝,另一个是我的觅场所,这两个地方万万不该有什么交集,否则一损俱损。
电话挂断,凭这漏音程度,估计卢谨言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他问:“这是谁?”
卢谨言抿起嘴唇,我估摸着他对妈妈那边的亲戚印象已经不清,提醒:“小时候她还带着儿来过……咱家…咳,她儿胖一小孩儿,还有斜,记不记得?”
不知为什么,我突兀地起了一鸡疙瘩。
我接通电话,对面刺耳的女声立即响起来:“星星啊,听说你到你爸那边去住啦?”
他看我一,表仍是没什么变化,也没再说什么,转回了自己房间。
“什么什么……”卢谨言慢条斯理打开家门:“很久没去过那边,看望一老人家,应该的。”
-
“嗯嗯,回去的时候一定跟您打招呼。”
卢谨言嘴唇难得往上弯了弯:“是么……”
卢谨言人已经走到门前,一只手扯着把手,似笑非笑地偏看向我:“保姆阿姨晚上才会来。还有什么要求?”
开心么……
投奔这里本来就目的不纯,能谈得上什么开不开心。
“好的,谢谢您,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咸的。”
“嗯,就是这个表姨,从妈妈去世之后就一直想让我去她家里住。”我观察着卢谨言的表――可惜,面无表。“不仅是她家,还有几个虎视眈眈的,显得我多么抢手似的。”
“……多放糖。”
卢谨言抖着眉看我大快朵颐,我忽然发现他在这方面失控有好玩,于是问:“谨言,你吃甜粽还是咸粽?”
“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要不你什么时候回大娘那儿,姨去看看你?”
他嗯一声,手从肩膀上撤开:“待会儿先喝一青菜粥,油腻的不要碰了。”
于是我弯起睛来:“很开心。”
卢谨言说:“不吃粽。”
“但妈妈留的那个数目,可比我招人喜多了。”
“哎呦,你这孩,那当爹的都被后妈灌得鬼迷心窍,跟着后妈怎么能过好嘛。你看这礼拜天,要不来老姨家里住几天?”
我嘱咐:“告诉阿姨煮稀一!”
直到跟卢谨言报备时,他说:“好,我和你一起。”
“啊,我吃甜的。”我笑起来:“一个问题:香菜吃不吃……”
-
当时电梯刚刚运行到我们那层,电梯门开我还往外走了两步,之后才反应过来――
“没有,是我这边还没安排好。”
“辈分算表姨。”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提问,我看向手机,来电不算陌生人,算是一个……比较讨厌的亲戚。
我用力捻了一手指,说:“谢谢你。”
我怀着六分真挚,对他说:“谢谢你,我觉得好多了。”
“成,成,常联系着啊星星,缺什么就跟姨说!”
不过,这个电话倒是提醒了我,我真该回姥姥那里看看了。
“……那豆腐脑呢?甜的还是咸的?”
我震惊:“你喝粥都不放糖的吗?”
他好像又叹气,说:“知了。”
“不用麻烦,我这边可能也走不开。”
我笑两声,说:“是的,您打来电话有什么事?”
“你说什么?”
“没事儿,没事儿,这不是才跟大娘通过电话,她说你礼拜天都没回去呀,是不是你爸不让?”
太好了,他心里有我。
跟姥姥说好的每周末一定回去,可刚搬过来那两周,每周末都累得不想动,这周再不回去,老人真该要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