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日,终于渐渐来的人少了,这才趁夜将大绝送,又连夜打了一千两银,共二十个大元宝,二十匹妆花织金缎,一副二十九件赤金宝石面,六锭金镯儿,拿紫檀箱儿装定,第二日一早悄悄的乘车往潘家来拜见大。
见了只说刘家恶亲欺辱她孤儿寡母,上门打骂,占家业,已是没了活路,只求玉淑往潘大爷言几句,说着递上贴儿,婉香揭开箱盖儿,玉淑拿一一扫过,不说收也不收,只,半晌才:“这些东西也算不得什么…”话音未落,文娘已“噗通”跪在地,两行泪来,满求告,说家中还有六对上好东珠,自己寡居之人不,大这样富贵双全的才该,玉淑这才一把拉起,微微笑:“张家妹休这样,咱两家从来厚密,你家了这样大事,我竟不知,非是的大意,实乃近来家中办酒,大小事样样离不得我,正忙个发昏当,新添的这房小妾又是个不省心的,每日挑衣捡,恃骄厥儿,偏你夫疼她,一个不好,就到跟前来,恨不我死了,把她立起来,如今他前面哪有我说话的份,听闻你与那林氏也是旧识的,不若请来你同她说罢。”
文娘听她话里有话,忙:“切莫如此,妹妹睛里从来只认一个,凭她怎地兴风作浪,还蹦的过菩萨五指山去,横竖爷们一时新奇的玩意儿罢了,值得说这样话!要说认得她,也是当年妹在家女儿时,娘家在东街住,不合与林员外家过几载邻居,街坊都知他夫妻俩把个独生女儿纵的了不得,我里看不上那造作,就没甚么相交。”
玉淑:“正是了,当初定他家我就不愿意,倒不是门第儿低,单这女孩儿的名声就不清白,说是姑娘时与人淫奔,后来不知怎地又找回了来,我一个妇人成日在深宅都听得这些,偏你夫铁了心吃秤砣不闻不问,正好你来了,又是知底的,索儿有甚么旁人不便说的也都说来,我这里有了计较,再往你夫那里说时也有分寸。”
文娘心中一喜,忙将些话儿说来,牵扯自家的往事自是摘个净,谄笑:“若是这事我也有闻,其中确有些外人不知的缘由,倒算不得淫奔,似是叫家中一个婢拐了去,那林员外与夫有些相交,就将案投了他门,拙夫在世时候也曾帮衬寻人,故知些儿末节,后面就听说府中连斩了两个拐,妹私揣摩着,许是人叫夫在外寻得了,不知甚么缘故没送回家来,那时就有了牵扯也说不的。”
玉淑:“似是有理,这么说来倒也不怪了,再有一桩,二弟在时可与你提过我家甚么庄么?”文娘只说未曾,见玉淑有不豫,心:我虽局把林儿凑与我家那死鬼成事,谁知有朝一日却成了她家的人,现在若说了不是当面打脸她男人了王八?只怕这酸脸虔婆又要与我合气,此事断不可说,左右她只要整治小妾,我不如照猫画虎编些儿故事儿,哄得这婆兴与我消灾方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