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正中,还有黑森林糕上着的蜡烛在幽幽燃烧。一片静谧中,传来女人微不可查的哭声。
递糕的那只手就这么停在空中,没人接,也没人敢收回。
“你别瞎说……我怎么可能嫌你们麻烦……”
“……哥你得了什么病?你跟谁、跟谁上床了?你怎么……你为什么不告
“我胡说什么了?!!小时候我亲看见有一年冬天你把三岁多小兰扔在医院前面就回来了!!你敢说你当时不是想把她扔了?!要不是我那时候大了,你是不是也想把我也扔了、好你自己的大老板去!!!”启盛愈说愈激动,几乎有些不能自已,眶发红,像一只地狱里的急刹鬼。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对啊,我前两天桌的时候,嫌麻烦我就……我就收起来了,怎么了?”
黑暗里,一只手牵住他的袖。
没被上心的糕终于掉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红红的草莓汁从地里渗来,生健壮的血痕。
果然,启盛随即说:“哥,我刚刚我去房间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怎么看见……之前放在你床柜的那张合照呢?我们三个人的,怎么不见了?你收起来啦?”
许好的愿说来就不灵了,家三兄妹深知这个理,于是心照不宣的谁都没去问大哥许了什么愿,只是其乐地等着大哥切糕、分给他们每人一块。
“我哪门的大老板!我起早贪黑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你说我哪门的大老板?!!”
他这话说得有莫名其妙,启兰没听明白,唯独启浑震了一,从心到脚的凉。
“不嫌我们麻烦?不嫌我们麻烦你怎么什么都不愿意说?你哪怕跟我说一句你生病了,你什么都不说!你就自己去找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跟他们上床!你知他们都什么人吗!他们会害死你的你知不知!!”
“你别胡说好不好!”启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原本以为这场生日能这么和和气气地度过去――他早该知启盛是个一揪住就不放手的。
“喔……哥你嫌麻烦。那你以前怎么没嫌麻烦?你以前怎么不嫌麻烦?你到底是嫌我们兄妹几个的合照麻烦,还是嫌我和小兰麻烦?”
“启我今天又看见你晾的衣服了,你以前都拿到外面去晾,就为了不让我跟小兰看见,你现在都敢拿到屋里来了,怎么了?不怕我们看见了?还是本就不在乎我们了?!”
巴掌落,留一声清脆巨响。空气终于得到几秒短暂安静。
启说“行啊”,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可是他那样盯着他,他又觉得不可能到此为止了。
启睁开睛,看见一片漆黑,弟弟妹妹依然唱着最悦耳的生日歌,平静的餐桌,只有蜡烛火光摇曳生姿。
分到启盛手里,他没接,睁睁地望着他哥哥的睛,众人都惘然,只听他说:“哥,我这两天想过来住,行吗?”
启盛猛地起来,把启兰都吓了一。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这兄弟二人一个僵着,一个烧着,唯独她被关在门外,一雾,格格不。
一枚汗珠滴在领,袖那只手又悄悄地离开了。启在歌声尽放双手,吐一长气,一次灭两个糕上的蜡烛,打开客厅的灯,面带柔,温和地告诉弟弟妹妹:“我许完了。”
她还在尝试着加他们:“大哥二哥……你们突然怎么了?不是给大哥过生日吗?”她伸手拉一拉二哥的衣角,想让他停一停,可后者反倒愈演愈烈起来:
“哥……什么意思啊?”启兰断断续续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你不是告诉我我是自己走丢的……你找了好久才把我找回来的吗哥?”
许是女的声线太细,打断了哥俩的思绪。启放手,启盛也抬起:两个人都看向眶通红的启兰,没有一个人知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