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贺望歧是和他说过件事，说他杀程寄余他爸时给一人碰着了，那人目睹了杀人现场，除了看不见贺望歧的脸，程爸的尸、他的手枪，都看见了。

漫长的沉默里，唐骞恍恍惚惚的放手，如果不是坐着，他恐怕会失去力气踉跄几步。

唐骞查过，“小宁”确实无牵无挂，无父无母，唯一的哥哥对他也向来不关心，且早就死在云桐街抢劫案中，他是真的孑然一的亡命之徒。

这一路很凶险，死伤无数，他竟然真能关关难过关关过，那么多人，最后只有他闯过终，挖到了宝藏。

贺望歧本想一枪把他也给解决了，谁知这时那人毒瘾发作起来，在地上生不如死。他觉得好玩，正好上带了东西，顺手丢给他。那人没接好，粉全洒地上脏坑里了，他就趴地上，跟条狗似的。

良久，他忽然说：“你还记得程寄余怎么死的吗？”

“寮州市禁毒支队警员，宁凛。”

程爸的案，因为“凶手”已死，加上他刻意安排好的证人证词，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算在了替死鬼的上。

没过多久，他得到消息，瘾君在云桐街抢劫抢劫、挟持人质，被狙击手当场击毙。

发抖，指着宁凛，“你不是——”

“我知你想我什么，你弟弟也好，阿程也好，对我来说就是死了两个人而已。我的罪名这么多，注定难逃一死。我认了，也不过在文书上多写两行字，我不认，你却是一辈意难平。这么一想，我凭什么要认。”

宁凛看着他，面无表地与他对视。

宁凛又说：“省公安厅禁毒总队警员，程寄余。他被你得自杀，父母妻儿都命丧你手，死状凄惨。”

“我还是看错了。以前我总说你没耐心，不沉稳，是我错了。宁凛，你比任何人都有耐心，比任何人都狠毒。”唐骞说着，神有种扭曲的快乐，“亲手杀了自己人这事儿你都能，你比我黑多了。”

他在被抓时想到了“小宁”的背叛，但没想过是这样的可能。

原本这一切都很完，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曲，没人想到居然有人会为了替那个不争气的瘾君翻案，为了还他一个清白，为了追求所谓的公正，真能命也不要，就为争上一气。

宁凛终于了来这里的第一个笑容，很讽刺，同时带着尘埃落定后的坦然。

所以他把枪了净，趁这瘾君飘飘仙的时候把枪给他，指纹和血迹都给好了，再清理了自己留的痕迹，转离去。

唐骞看着他，他知宁凛想要的是什么，贺望歧死了，能帮宁冽翻案的只有他。可宁凛过早暴了自己的所求，现在他才是掌控局势的人。

原来死在云桐街的，才是他声声的“小宁”。

贺望歧福至心灵，脆不杀那人了，那几年唐骞因为程寄余的事一直堵了一气，觉自己被警察摆了一，他觉得与其多杀个人，好好玩玩警察才更有意思。

当初贺望歧要他当心，他开始也有过怀疑，太巧合了。但“小宁”奋不顾为他挡弹，差死手术台上，被警察一枪打在后背，抢救了几天几夜才抢回一条命。他经手的交易从没错，老金叛了他也没有，他甚至亲手杀了狙击手……

唐骞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