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玦溫聲:“總在園裡放風箏,一成不變,難免無聊。最近時氣甚好,辜負光可惜,你可想再門踏青賞景?”
畢竟他安排她假死,再如何折磨她,韓一兄弟都不知,何來報復效用?
如今韓一兄弟倆誤會她死,由外營救的路絕了,趙野還瘋了,她等不去了。
原婉然再次嘆,這人實在教人難懂。
原婉然那頭坐在青綢車裡,掀起窗簾認路,目光不時溜到自己掀簾的那手衣袖。
“那可得捉緊時候多放幾回。”原婉然應付著答話,心裡意興闌珊,盼望趙玦趕緊走人。
此人脾氣古怪手狠,還是讓木拉趕緊遠離趙家這個是非之地為妙。
她曾經指望有朝一日打動趙玦放人,同時篤信韓一兄弟倆終將找到線索,前來營救。
原婉然睛亮了起來,若能脫趙家這個樊籠,縱然只有一晌工夫都是好的。
她嘴快問:“玦二爺也一塊兒去嗎?”她不樂見趙玦這個牢頭又同行,故此先行探問。
原婉然遂:“木拉姑娘不喜歡長住一個地方,她在大夏待久了,想回西域,若將她留,她無趣,我過意不去。不如讓她回西域,將來在那兒待膩了,又回大夏了。到時再請她過來,兩裡都歡喜。”
“……”原婉然哪裡好說介意,只好不作聲。
兩人遊那日,江嬤嬤將帕得皺皺的。
“怎地原娘沒恨上玦二爺,反倒又和他遊?”
“那便讓她回去,”趙玦溫聲,接著提及其他話頭,“原娘近來喜歡放風箏。”
不幸趙玦順坡驢:“原娘不介意的話,趙某近日清閒,正好同遊。”
沒想到趙玦擄人當日,便佈置了她死亡假象。
再者她既“死”了,“趙玦利用她挾制韓一兄弟”這等推測跟著站不住腳。
只是韓一和趙野能招惹趙玦什麼,縱使有,必然是細故,無意間得罪,他竟要害人破家。
“節氣將至清明,清明以後風向變化,難放風箏。”
如此說來,蔡重和趙玦擄人縱火,立意都在打擊韓一兄弟。所不同者,蔡重對她鐵定沒安好心,趙玦則是起頭便無意害她命,八成連折磨她的心思都沒有。
“嗯。”
“呃?”
她在左右衣袖裡各自掖了一塊輕薄小巧布條,上頭繡小字“交予京營副千戶韓一,賞銀五十兩”。
靠的一種,是趙玦和韓一兄弟結仇,與蔡重聯手將她擄來折磨,圖謀報復甚至挾制韓一兄弟;經歷西山那段危難,趙玦回心轉意,對她手留。
原婉然回想她住進別業以來,趙玦大體上秋毫無犯,以禮待之。興許這人行事自有一套規矩,有仇報仇,惟禍不及對頭妻孥。
面對他,她就想到趙野瘋了,肚裡就一團怨氣。
趙玦不接話,兩人之間的靜默教原婉然不自在,便胡亂:“她樂意自行過來也行,反正我人總在這兒。”
說來奇怪,趙玦隱約散發的那點寒氣消失了,神依舊淡然,不過底散一點笑意。
池低讀書,:“且再等等,她早晚有動靜。”一會兒她放書,拿起團扇向自己輕搖幾。
“可惜時候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