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瓴怵然睁开,拍了两双颊,打起神。
孙瓴在外忙的脚不着地,这日忙里偷闲,提早放工。叉着双手枕在脑后,靠在书房那张安妮女王式样的大椅上。
“这人倒是很有骨气,军闹一起奸北京大学女学生的丑事。他是为了这个才组织学生抗议的。要说倒真是义举,只是现重庆依持着国政府,说是逮到反抗之人,严惩不贷。”
“倒不是答谢不答谢的问题,是他要搭救的人有些棘手。”
“说是叫吴汝良。”
“他还说,要是事成的话,会‘答谢’你”
“再说,这人和六艺似乎也关系匪浅……这事不太好办。”
“帮,叙文叔不会好端端的叫来一人上我这儿,再说吴姓汉和你还有这渊源,帮。”
孙瓴连说两个“帮”,镜清就知此事有戏。还真如那汉所言,警察厅看到孙长亲自来要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没些时日,王先生就从警察局来了,向孙瓴了谢。就忙不迭的告辞。孙瓴回来告诉镜清,这人生的好风采,一副豁达清骨,勾起了镜清满腔的好奇心,奈何连影都没见着。
“在其位,谋其政。”
里人都等急了,这才托我来问问况。这林大夫说你在孙长家里当差,这城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来求你了。”
“哦,那汉叫什么?”孙瓴看了看摆在门的两筐梨。
气升腾,香烟缭绕。青瓷盖碗,淡淡。
“……”
镜清心里一哆嗦,手上却稳稳的将茶碗递了过去。
“照这么说,这人的不是好事吗?为何要抓他?”
“孙大哥,我看这报纸上说……”镜清把一卷报纸递给孙瓴,孙瓴看也不看的回答:“还能说什么,不就是又剿灭了几个据地。形势一片大好之类的话。”
这抗战虽然胜利,盼来的却不是好日,这两三年间,蒋委员长的“反共战”将战火延绵到四面八方。中共闽浙赣区党委孟起被捕,城工长庄征被杀。国民军队对东岭中共游击据地行多次围剿。
“是啊,看着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
镜清默而不语,心中自是跟一面明镜似的。人如其名,果然所言非虚。
镜清倒也没应这事,只是这人是叙文叔那让来的,估摸着叙文叔的意思也是帮这个忙,只是他也不好主。只待晚上将此事告知孙瓴。
镜清没听过此事,只能如实回答。“大叔,这事我从未听孙……恩,孙长提起过,估摸着不是他的事儿。”
“这人嘛好好的生这事?”
这话孙瓴本是压在心底,不会对外人言,只是这镜清又岂是外人?坐正了。正声:“国民军在陆节节败退,虽还是南京政府掌权的天,只是这共党来势太凶,又把握着基层。还真是不好说。”
“是好事,可是却是不合时宜的事。”
“那你看,谁会胜呢?”
顿了一顿,唤了声“茶”。
“这自己人打自己人,闹腾来闹腾去的,何时是个啊?”
“镜清,这你就不懂了,官一级压死人,哪怕不是他,他说句话,那底还不乖乖放人呐?”
镜清拿着今日的报纸门,没察觉到里还躺着个大活人。蹑手蹑脚的走近前去。“孙大哥,你回来啦。”
孙瓴继续说到“只怕这改朝换代的日,要不远了。”
“孙大哥知这人?”
两人守着这一方清净,却避不开外乌烟瘴气。
“这是争天的时候,成王败寇。不打个你死我活,定是不会罢休。”
“孙大哥,那你现在与‘他们’为敌,不怕他们当了皇帝后来找你秋后算账?”
“你刚才一说名字我就知了。正是组织这次农学院、协和大学等校学生游行、罢课的人。”
半年,全省统一使用金圆券,价飞涨,商业混乱,钱不值钱,当真是忧外患。
镜清侧过,等他继续往说。
镜清伸手去拿边的一只杯,这是从孙家老宅带来的瓷,和这西式的屋尤为不。
“那你到底帮还是不帮。”镜清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