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瓴压低了嗓“叙文叔,日本人已经找过我了。希望我合他们理。明说是自治,其实就是汉奸。他们现已经在联系各机关的官员。过两天在广聚楼设宴。这一趟我怕是跑不了。”
“不会,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我们在林家。这几日暂且住在这儿,人多心里也没那么慌。你爸要和你说话,你等等。”
“那就好,那就好。”
“……我寻着时日回去一趟。”
“爸……叙文叔在吗,请他听电话。”
林叙文其实比孙瓴大不了几岁,但是辈分长。所以也就以“叔”来称呼。倒不觉着奇怪。这地方极重名位辈分。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个娃娃叫“姑姑”的,十几岁姑娘唤五六十岁人“侄女”的,也是常有。
“镜清他们家?唉,他们早几个月就跑到南平躲着去了。你让镜清放心。”
“知了。叙文叔保重。”
“……嗯,好。”镜清又将埋回去。“你可不准这般一声不吭的消失不见。”
“别,你不必回来。省得被人抓到痛脚来威胁。你父母在林家很安全,这粮也足,你不必担心。”
“我们这批都是政府官员,他们碍着重庆,暂时不会明着些什么来。只是他们有意请坊巷里那些有有脸的人家来官,里那些老人的脾气我是知。一一个丧权辱国,天地正气……这不知要赔多少命。”
“孙瓴,我是叙文叔。有什么事儿?”
“好好,我去唤他,你等等。”
“……”孙瓴知他心中有气,有恨,有伤。“既然不成陈家人,就我孙家人好了。孙大哥不会这般待你。”
换了个男音“你那一切可好。”
“可是为什么我觉着我不像陈家人呢?”
“怎么回事?”
镜清将挪孙瓴的怀中。“孙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姓陈啊?”
“这是去哪儿了?南平我们有亲戚吗?我怎的不知?他们还回来吗?”
谁家的电话,怎么这个儿还在外?”
“我明白,我明白,没想到活了这把岁数,还得向小鬼低。”
孙瓴看镜清一片茫然。觉着心疼,一家人避难,却唯独漏了他。
“当然是。”
扣了电话把这一传达给镜清。
“不愿给日本人鞠躬。就被人开膛破肚丢到河里去了,还有个现在还挂在木杆上。都是乡里乡亲,看着真是难受。大好的男儿不去前线报效国家,在狼牙撑什么气啊。”
“我这边还算太平。”
“你的没错,这个时候不宜碰,且看他们要些什么。”
“我明白我明白……这两日已经有人在关卡上丧命了。”
“你们也是。”
“那就有劳叙文叔了。”突又想起些什么,还不等挂线,忙开:“对了,陈家那如何?”
“爸……你那边也多加保重,切勿乱走动,日军在各都设了岗哨。若是实在避不开……他们说什么你也就先照着。命为大。”
“他们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