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的神qing，是自己想象不到的温和。

像是让花儿活过来的阳光，也将自冥界而来的阴翳柔化。

只不过，他的手指刚靠近，叶zi边缘便开始发卷，绿se也迅速消退，若不是埃西里斯反应快，这枝花又要可怜兮兮地枯死了。

“！”

埃西里斯像被针扎似的收手，打量了一yan明显jing1神萎靡的植wu，jing1致的唇角微动，隐现一diandian心虚。

他nie紧差dian坏事的手指，颇为不qing愿地往后挪了挪，方才继续目不转睛地望着花。

半晌后。

“他想告诉我什么？”埃西里斯轻声自语。

从二楼的窗hu往xia看，可以看到底xia有许多人经过。

正因心中有期待，他才会这般安静地、乖巧地待在这里，等待少年回来。

应该没等多久才对，可并不嗜睡的男人等着等着，莫名地困了。

在某个意识变得模糊的时间，埃西里斯似乎听到了某种奇异的声音。

听不chu完整的节奏和旋律，像是无比随xing的弹奏，但凑到一起，就是无比动听。

听着听着，冰凉的四肢最先有了温度。

其后，血ye开始liu淌，将奇妙的声音带来的【温nuan】传遍全shen……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半睡半醒的夹feng里，tou不禁垂xia的男人呢喃着，面上竟chu现了一丝喜悦，一丝思念。

模模糊糊地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听过类似的声音，得到过类似的gan觉，那时还要比此刻更深切。

当这声音——对，是琴声——轻柔地拂起海浪时。

“他”在暗不透光的深海里。

“他”在月桂树叶的重叠里。

“他”一步步接近，却在只剩最后一步时退缩，只能寄shen于红发神明脚xia的阴影里。

如此卑微，只因“他”是黑暗的化shen，就算掌控幽冥，也永远与光明背dao而驰。

光就在那里，甚至就在背后，转shen便能望见，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

所以，只能用黑影将自己掩藏，一夜一夜听着那琴声ru眠。

埃西里斯分不清，沉浸在这份静谧与温nuan的人，是他，还是“他”。

亦或者两者皆是。

他的意识飘远了，沉溺其中，迟迟都不愿醒来。

同样听着琴声睡着的凡人相继清醒，埃西里斯却还未睁开yan。

从白天过度到晚上，冰冷的光逐渐消失，无qing的夜se席卷天地。

慢慢地，一直到曙光乍现。

埃西里斯醒了。

还是那冷漠的光，从窗外投jin室nei。

黑发男人的shen形被勾勒chu一圈白边，宛若一尊凝固的雕塑。

攀爬上他苍白面颊的光，没有温度。跟这些日zi里，一直gan受到的温度截然不同。

终于，他动了。

“…………”

房间的各个角落，刹那间覆满寒霜。

突然失去了什么的空dang，发现自己似乎被欺骗的愤怒，巨大的失落，无法忍受的——竟在冥冥之中，觉得似曾相识的撕裂般的痛苦，都在这一刻齐齐袭来。

“他，骗了我？”

是的。

埃西里斯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茫然。

xia意识地抬手，似是想要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这次还未靠近，窗台的花瞬间枯死，变成五指抓不起来的黑灰，飞速地于空气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