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对于他来说多因为疼，要么上疼，比如鳞片的时候，要么心里疼，比如上回糖人掉在地上的时候。

鳞之痛乃鲛人最难忍受的痛楚之一，堪比人族凌迟之刑。上回为了交换关于陆戟的消息给璧月几片，疼得虞小满咬烂了一团草，这回他拿了手帕咬在嘴里，足了劲儿刚要动手，里突然冒两条小鲤鱼打岔。

凭空哭不来就掐自己上的肉，胳膊、肚腹、手心手背……连肉最厚实的屁也试了，疼得虞小满龇牙咧嘴又不能叫声，泪扑簌簌地往掉。

就算有据，这忙他也帮不上啊，陆戟知他是男儿之后躲都来不及，见一面尚且困难，怎会与他同床共枕？

虞小满吐了半条帕，糊不清地说：“我两片就走，不占你们地方。”

虞桃珠一转，凑到虞小满耳边：“我听说应以功者优先，既然大少爷仕途已断，二少爷又是个不堪用的，这方面比对不成，那……传宗接代也算功劳吧？”

因此虞小满转脸就把这馊主意忘到脑后去了，一门心思研究如何为陆戟治。

虞小满觉得虞桃这小妮尽胡说八。

虞桃自顾自接着：“唉，这只能待在这深宅大院天天看人脸，爹不疼娘不的。”说着打量了四周，压低声音，“听说啊，大夫人正想尽办法让陆老爷把爵位传给二少爷呢。”

来前他问过族里年近三百的几位老叟，都说鲛珠可医百病，然问到鲛珠是何，见多识广的老族人们没见过也说不明白，只知祖先传来的一句话――诚则泣泪成珠。

，由此牵扯的陈年往事都足够听上半天。

两条壮硕的鲤鱼围着虞小满的尾鳍游来游去，虞小满着急鳞，懒得跟它们聊天：“什么络？我没丢什

关心的重立刻转移，虞小满急恩人之所急：“那该怎么办？”

这日虞小满趁府上众人午间歇息，偷摸跑到池塘边，脱了鞋袜踩里，化半条鱼尾。

为了找到传说中的鲛珠，虞小满这些日但凡得空就找个空无人的地方哭。

“说来大少爷真是命苦。”这天虞桃又叹上了，“小小年纪被送到军中习武，十六岁上得战场为国效力，四征战连亲生母亲最后一都没见到。母亲尸骨未寒，陆老爷就抬了个妾给他后娘，原本远在边疆不见为净，又意外受伤残了……”

虞小满埋他的针线，听到这里抬起来：“意外受伤？”

区区六个字，虞小满从虞家村琢磨到京城，也没懂其中深意。

本朝世袭爵位向来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说无论怎么排都该传给嫡长陆戟。然陆戟伤了，求医问药三年都未见好转，这种况便不好说了。

微微睁大的眸中显迷茫，虞小满想，当年璧月算的分明是为奸人所害啊？

璧月说过，睡在一张床上才会有小宝宝。

已然这般努力了，掉来的还全都是浑浊易碎的泪，一颗晶莹剔透的鲛珠都没见着。

“可不是，战场上刀剑无，听我爹说，被削掉脑袋首级都找不到的比比皆是，最后只能立个衣冠冢供亲人悼念。”

鲛人作为鱼类的后代，天然有和其他鱼类沟通的能力，哪怕池塘里家养的鲤鱼不会说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