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哪朝哪代、怎样英明睿智的帝皇,都往往免不了信宦官的祸患。
想要说什么,一时却又不知还要说些什么,也只得行礼退去了。
诸葛太傅已经离开,御书房中却还没有别人。
但不怎么觉得自己俨然成了传播邪.教的祸首,向晓久也不等不承认,在某些事上,这样的米太监,用起来确实让人放心、也顺手。
――果然皇帝这职业,好不存在!
“朕要打发的,远不只那些无的妃妾和适龄的女。”
向晓久想着,又倦倦地叹了气:
和看似与往日一般低眉垂目、其实前所未有的恭敬、虔诚到近乎狂的米太监。
――亦极类似顾惜朝当日,那种深陷泥潭,却仍不屈挣扎、难抑希望。
不好叫她们没了落甚至没了命,又不好叫她们再来碍儿。”
“郑氏、王氏……也都是要一并打发的。”
可见原来的那个赵佶,
如今叫他燃起希望的这位,却是他始终不能相信仍是皇帝的皇帝陛。
依然只有向晓久,和米太监。
“只那些不肯随儿女们去的,就要阿公再费些心思……
那个初登基时候励图治不过三两年、就彻底放飞享乐的皇帝,
诸葛太傅始终放不的,却是那日渐糜烂的江山、和苦难之中的百姓罢了。
只不过顾惜朝只想着为自己挣一片天,
眉之间有几分疲倦几分寂寥的向晓久,
诸葛太傅看似位权重,又何尝不是不由己地在泥潭中挣扎?
……向晓久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叫他从西湖追击到岭南的红鞋之首。
――自己的侠气与正义,与这江山社稷,孰重?
好在向晓久也并不准备叫谁去解答。
……尤其这一遭,两人
顾惜朝是不由己地在泥潭之中打,
――丝毫不比顾惜朝前几天、迈门的时候好多少。
便是只生了公主的那些个,也许都她们随公主住去!”
“只是生儿育女的后妃打发去到底不好看,朕不畏人言,近年要的事却多,着实不耐烦和那些满嘴礼教的掰扯。”
这显然是无解的题目。
“劳阿公帮朕想个主意,能叫她们心甘愿另择良人自然更好,退而求其次,愿意跟着儿女生活的,也行――
他的心思大半依然在九上,剩的那一小半也在靖康之难。
因为他的,确确实实,就是“赵佶”。
向晓久倒是信九不会对着原留的孽债无理取闹,
老太傅再怎么不语怪力乱神,也终有一日,只能接受这唯一的答案。
着实已无暇分心。
但他同样深信九就是个会把偶尔闹一闹当趣的货。
直到走门的时候,老太傅依然是满心怀疑与忐忑。
――自己的忠心与百姓的安危,孰轻?
这事原也不需要谁去解答。
可叹的是,再如何的怀疑与忐忑,这位老太傅仍然不自禁地生一希望。
可笑的是,他所效忠的皇帝赵佶连续叫他失望许多年,
……接受之前老太傅会有怎样的辗转、怎样的煎熬,向晓久暂时就顾不上啦!
究竟给了这个老太傅何等样的失望与折磨。